一个女人,又生不了儿子,和离了看她怎么办?哼,她早晚还是得回来求自己的,到时候才好拿捏。免得现在她动不动喊打喊杀。
这么一想,靖安伯夫人抖着带有鞭痕的手臂,拿起了笔。
签字画押。
一气呵成。
在大启朝,婚书,和离书,休书,皆可由父母代为签字画押。
丘嬷嬷的脸上惨无人色,欲哭无泪。
顾知灼拿过和离书,看着上头血红色的指印,心里定了大半。
她打发周止家的送去给靖安伯,并道:“你告诉伯爷,靖安伯府素来清贵,千万别为了我姑母的这点嫁妆,吵吵闹闹,有辱斯文。”
周止家的愉快地拿着和离书跑了。他们家姑娘真是把靖安伯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当着那些客人的面,靖安伯再不情愿,为了面子,这和离书也会签。
顾知灼让晴眉也一起去:“签好后,你辛苦一趟送去京兆府,盯着京兆尹今天就把事儿给办了。”
晴眉一言难尽,她家姑娘果然没把她当外人!
等到晴眉把一切办妥回来,嫁妆也基本上都收拾好了。
顾缭缭当年十里红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归置了四个库房,收拾起来,颇费了一番工夫。
整个靖安伯府被翻了个底朝天,才一一整理齐全。
靖安伯夫人红着眼睛,看着这一样样价值不菲的东西装进箱笼,是真舍不得,又是一万个想反悔。
顾知灼就站在庭院中间,下了令:“搬。”
“早点搬完,我给你们订几个席面,和兄弟们好生喝一顿,庆祝庆祝。”
“多谢姑娘。”
老单等人豪迈地抱拳应着。
护卫们分工有序,一抬抬的嫁妆被陆续从靖安伯府的正门抬了出去,就和当初抬进来时一模一样。
靖安伯夫人捂着胸口,一阵阵的闷痛。
这些都该是秦家的。
都该是她孙子的!
快到三更时,顾缭缭的陪房们跟着最后一箱嫁妆出了靖安伯府的门,和刚从宫里回来的秦溯撞了个面对面。
秦溯呆滞地看着这些被抬出来的箱笼,又看了看顾知灼,再看了看箱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问道:“灼姐儿,你们这是……”
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萦绕。
他本来酋时三刻就能回来的,快出宫时,指挥使把他叫了去,过问了三皇子落水的事,这一耽搁,就晚了。
“灼姐儿?”
顾知灼的唇间溢出一丝轻笑:“世子爷,待您的宝贝儿子办洗三宴时,我顾家再来……”她落了重音,“道贺!”
说完,她扬长而去。
秦溯的不安几乎喷涌而出,他死死捏着缰绳,策马奔进了府里。
“世子爷。”
鼻青脸肿的长随匆匆地迎了出来,慌张道:“夫人替您签了和离文书,顾家把世子夫人的嫁妆都抬走了。”
本来想去找世子的,镇国公府的护卫们非强行把着门,谁都不让出去。
秦溯:“……”
他的身体摇了摇,喉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