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半夜姑母万一又梦魇了,想着阿蛮落了水,身上凉,点把火给她烤烤,也是正常的。”
顾知灼笑了,笑容中沾着剧毒,让人望而胆寒。
她声音就仿佛是从幽府传来:“夫人,您多担待。”
靖安伯夫人的大脑一片混沌,头皮发麻。
她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你敢!”
顾知灼双手环抱于胸,笑眯眯地道:“周止家的,别收拾了,一会儿姑母就要回来。对了,你让人多备些柴火和火油放着。”
别说靖安伯夫人了,连丘嬷嬷都不由抖了抖。
“你在威胁我?!”
“瞧您说的,我姑母只是忧心阿蛮。等找着阿蛮,心病自然也就好了。”顾知灼问道,“靖安伯夫人,阿蛮呢?”
靖安伯夫人心里直发颤,忍不住朝院门的方向看了看,伯爷怎么还不来!
“夫人,夫人!”
靖安伯夫人不由一喜,以为是靖安伯终于来了,紧跟着是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
丫鬟满头大汗地回道:“夫人,伯爷说,您做主就是,内宅这些小事,样样都要问他实在有辱斯文。”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靖安伯夫人,“伯爷请了张程两位老爷,又叫了天香阁的轻红姑娘和蔓儿姑娘来,正在做美人……美人出浴图。”
顾知灼故意轻笑出声。
靖安伯夫人觉得脸都丢光了。
笑什么笑!等等,她拿着什么?!靖安伯夫人才一个闪神的功夫,就见顾知灼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鎏金烛台。
她似是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说出来的话,句句让靖安伯夫人胆战心惊。
“这烛台不错,轻轻一推就倒了。今儿这风更好,呼啦啦的一下,全都能烧没。”
“对了,听闻府上的姨娘快生了,还是个男胎,恭喜恭喜呀。”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无赖!不要脸!
靖安伯夫人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
顾家人一向狠辣,她从前就听说过,先镇国公曾经一把火烧死了上万人,顾氏在北疆时也没少杀人,这满身的人命债。
她是真敢放火的!
也真敢杀人!
瑶娘这两天就该生了,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金孙要是有个万一……
“和离!!”
靖安伯夫人越想越怕:“不许顾氏再踏进门来一步。”这句话几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顾知灼从怀里摸出了那张顾缭缭已经签字画押过的和离书,冷声道:“请伯夫人替世子画押。”
周止家的让粗使婆子从屋里搬出桌椅,又取了笔墨,顾知灼把和离书往桌上一拍。
“夫人。”丘嬷嬷满头大汗。
和离是大事。
他们府里这些年,要不是世子夫人在主持中馈,连他们这些人的月例都发不出来了。哎,伯夫人的日子过得舒坦了,日日吃着血燕,怕是早忘了世子夫人嫁进来前,她也就吃吃银耳。
“夫人,您别冲动,等世子爷回来,问过世子再做决定也不迟。”
丘嬷嬷急死了。她不住地给伯夫人使眼色,想说:顾家姑娘只是说说罢了,怎么会真得放火,可不能被她给唬着了。
顾知灼慢悠悠地道:“您这金孙得来不易,您可得想好了,要是有个闪失,您就要断子绝孙了呢。”
她把“断子绝孙”几个字说得抑扬顿挫,就像一把重锤敲击在靖安伯夫人的心口,击溃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等了。”靖安伯夫人下了决定。
溯儿早就被顾氏迷得神魂颠倒,等溯儿回来,他岂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