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和牯牛强的婚礼眨眼就到了,石宽也一大早就赶到了垌口。上次他结婚,阿珠和牯牛强可是提前一天就去帮忙了,现在轮到他俩结婚,他可不能偷懒啊。虽说也用不上他帮什麽大忙,但过来东瞅瞅西看看,那也给牯牛强他们长脸了不是。
当然,石宽也不可能就光溜达,他被安排和牯牛强村里的一位大爷,一起管着礼房呢。就是有人来随礼了,帮忙在礼簿上记记名字,再数数大家封的钱。
石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带文贤莺。虽说路途不远,但要穿田过垌的,文贤莺都怀着身孕了,实在不方便来。再说了,学校还得上课呢。
阿珠和牯牛强的婚礼是嫁娶一块儿办的,虽说办得不是特别大,但两边的亲戚朋友凑一块儿,那也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呢。
张球和谭美荷也来了,当然,他俩是跟着张善来的,挂名的时候写的是张善的名字。
石宽看见张球,好像比上次更瘦了些,就逗道:
“张球,好久没见你,上哪儿云游去了?”
张球跟石宽不太熟,也不怎麽爱说话,对於石宽的调侃,他就当没听见。
反倒是旁边跟着进来的谭美荷,为了显示自己和张球没什麽特殊关系,赶忙和石宽套近乎:
“石队长呀,我最近可太倒霉啦,被乌桂山上的土匪给劫走了,关了半个多月,前几天才被放出来。我一个人也不敢回矿上,就等着张球张大哥喝完这场酒,一起作伴走。”
顾家湾金矿遭土匪打劫的消息,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各村各寨。谭美荷本来没什麽名气,这下可算出名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老大爷都七十多岁了,写个字手都抖得厉害,但对这种女人,还是有兴致调侃一下的:
“听说李连长也被土匪抓走了,你回金矿去,要跟谁呀?”
谭美荷一点儿也不害羞,还扯着嗓子喊:
“跟雷矿长啊,他对我有意思,那我一个弱女子就跟他好咯。”
窗户外头围了好多人,有个光棍笑嘻嘻地嘲笑道:
“烂坛荷,你在山上待那麽久,被土匪打石臼都打穿了吧,你要跟雷矿长,雷矿长还会要你吗?还不如跟我们球哥呢,他肯定要你,要不跟我也行啊。”
“哈哈哈……”
外面一阵哄堂大笑,打石臼就是被男人轮流着做那事儿的意思。所有知道谭美荷被掳到山上的人,心里都这麽想,就是没人敢问出口。现在这个光棍问了,他们倒要听听谭美荷怎麽回答的?
说起男女之事,那可是谭美荷最不忌讳的,她脸不红心不跳,噼里啪啦就说起来:
“匪亦有道,他们也有母亲姐妹,哪会像你们这样,见到个女的就流口水。我还怕你们呢……”
“是不是真的哦。”
“我才不信你呢,他们把你劫上去,不打石臼,那把你劫上去干嘛?”
“我看不用他们打石臼,你自己就贴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