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拳掌功夫相对而言,算是弱项,本以为是拳对掌,结果对面忽的祭出短剑,肯定吃亏。
他的左小臂瞬间无力,明显是被挑断了手筋,巅峰高手斯杀,先被废了一条胳膊,基本就算败局已定,丁景澄当即冷笑,『勾魄』立功,并未退去,右手「蜃楼」刀反手而握,以『一寸短一寸险」的要诀,旋身骤然朝赵无眠的左侧身子砍来,左手短剑同时刺向赵无眠的咽喉。
勾魄刺喉,蜃楼砍腰。
赵无眠左手此刻用不上力,左侧便是天然弱点。
不出意外,这刀便足以定胜负,即便不能将赵无眠腰斩,也能让他身上再度挂彩。
萧远暮一直注意着赵无眠与丁景澄的战况,瞧见此景,发丝忽的无风自动,
银牙紧咬,面露凶光,惊得在她对面冲来的孟婆骤然停步,心中警兆顿生。
但出乎丁景澄预料,眼底刚刚浮现一抹即将获胜的喜意,便发现赵无眠右手刀向侧一旋,磅礴气劲骤然搅碎刀鞘,刀销上的深红丝绸寸寸开裂纷飞,菀若飞舞红花。
而无恨刀距他心口不足三寸,在丁景澄的「勾」与「蜃楼」得手之前,清亮刀身骤然刺破纷飞红布,贯入丁景澄的胸膛。
噗l
丁景澄仓促一扭,勉强改变了些许刀尖落点,才没让自己的心脏被赵无眠一刀捅穿,但眼底还是不免错,看出赵无眠本就是打算以伤换伤,给他来记大的—也对,赵无眠会此间剑,怎麽可能不知他藏在袖中的短剑。
但以伤换伤,怎麽是拿自己的手筋换啊!?
「疯子!」
丁景澄再如何沉稳,也不免重骂一声,但再不拉开距离,赵无眠只需横挪几寸便可搅碎他的心脉,脸色一狠,不退反进,一刀一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赵无眠若真要硬接,怕是得死在丁景澄前头,他脸色冷冽,骤然抬腿。
彭!
长靴重重印在丁景澄的小腹,他身形当即向后滑去,清亮刀身在他胸膛前拉出一抹血线,撞碎身后墙壁,滑出十几丈的距离,宛若漆黑炮弹贯穿整栋青楼才缓去力道。
他吐了口血,但脸色依旧沉稳,随手用手背擦拭嘴角血迹,抬眼看去,面前青楼中那被他砸出的豁口中,烟尘遍布,戴着斗笠的江湖浪子提着刀,缓缓自烟尘中现身。
丁景澄的目光渐渐惊骇,却见赵无眠那垂在身侧,本该被挑断手筋的左手带着血迹,却已经没再滴血,以他的眼力,可以清晰看到赵无眠的左手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虽然算不上多快,但谁他娘一边打架,伤口还能一边自愈啊?
丁景澄开始怀疑赵无眠是不是披着清影玉衣闯荡江湖但清影玉衣的恢复速度应该比这更快才对。
但按照这速度,不出一盏茶,赵无眠的左手便可恢复如初,难怪他有恃无恐,敢拿手筋以伤换伤丁景澄若是反应再慢点,早就被赵无眠一刀捅进心脏攘死。
这应该是乌达木的内功吧?记得当初赵无眠也不会这招啊?
丁景澄的心缓缓沉下,没能料到这才短短几个月过去,赵无眠便已今时不同往日,硬是搬出一堆他没见过的玩意儿和他打。
赵无眠近乎开闸放水,内息宛若奔腾洪水涌进奈落红丝内,调动《柳无尽》,抬手将无恨刀上的血丝甩下后,骤然发力,单刀前推。
丁景澄意识到自己与赵无眠单打独斗,怕是很难分出胜负了,因此且战且退,并未纠缠。
碎石自豁口处不断滚落,发出细微轻响。
萧远暮警了眼两人方位,气势缓缓收敛,看向孟婆,却发现孟婆也在看赵无眠,眼神惊之馀,隐有复杂。
当初常山,赵无眠只能算天人合一中的依者,没料想如今都能和武魁打的难舍难分。
萧远暮目前状态不好,只能算武魁守门员,按理说,靠着顶尖武魁的经验虽然能牵制住孟婆,却也会蒙受极大压力,乃是受点伤但这胡人妖女怎麽一副遇弱则弱的模样啊?
怎麽?怕打败本座后,不得不和丁景澄围剿赵无眠?
她总觉得孟婆这妖女和赵无眠貌似有几分不同寻常,眼神愈发冰冷。
孟婆这才回过神来,打量萧远暮一眼,不由问:「哪来的小妖怪,居然能和本座打得平分秋色——
平分秋色你娘——·以为本座看不出你在浑水摸鱼?
萧远暮冷着脸迎上去,不出意外,孟婆今晚怕是没什麽用了,按理说这是好事·但萧远暮的心里就是不痛快。
观云舒飞身站在屋檐上,身边躺了一堆倒在血泊内的户首丁景澄显然是小了观云舒,那些宗师高手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被她斩杀殆尽,但她并未立刻出手帮忙。
她眺望赵无眠与丁景澄的方向,两人速度虽快,但她并非连插手都做不到,
不过贸然前去,只会起反作用—当寻一个合适的机会。
琢磨间,观云舒打量了孟婆与萧远暮几眼,又淡淡收回视线。
那两人把自已打死都不关她事。
但就在此时,剑南城的外围,骤然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破空声。
讽讽满天雨幕被一道黑影撞出空洞,宛若蛮横无比的滚地龙,瞬间自城外涌进长街。
在场众人皆非凡俗,敏锐察觉到来者实力远非常人,抬眼望去,瞧见来者,
观云舒与萧远暮皆是神情冷了几分。
戴着斗笠的枪客骤然拉开脖颈系带,斗笠纷飞,他手持漆黑九尺大枪,简短打量了眼战局,着重在萧远暮与孟婆的方向看了几眼,便默默收回视线,当即暴起,先冲向丁景澄的方向。
萧远暮侧眼看他,神情微冷—·
月末了,求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