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武魁乱战(1 / 2)

第299章 武魁乱战

嗤嗤——

些许被劲风波及的灯笼摔落在地,火星溅起,点燃外罩,旋即又被细雨扑灭,隐隐有白烟升腾。

砰砰砰——

原本宁静平和的深夜剑南,短短几个呼吸间便有宛若惊雷般的爆响接二连三响起,近乎传遍了整座城镇,气氛眨眼肃杀紧绷,刀光剑影。

街上一些行人只觉一阵蛮横罡风自身侧扫过,单靠劲风便让他们握不住手中油纸伞,啪得摔在地上,抓着近处木柱等物才能勉强稳住身形,稍缓一下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两道残影若惊鸿在屋檐上急速掠去,姿态潇洒,可每每两道残影交锋,总有屋舍倒塌,围墙炸裂。

可他们甚至都看不清两人衣物是什麽颜色速度实在太快。

剑南这地方多争斗,行人与周遭屋舍住客都有经验,心惊之馀,连忙朝城镇外围逃难。

丁景澄飞掠间,身后披风猎猎作响,长靴刚刚踏足实物正欲借力飞身,身后便总有一抹刀光骤然亮起,连吃颗疗伤丹药的机会都不给,只得勉强招架,但如今决心且战且退,绝不恋战,触之即逃,那赵无眠暂时也很难拦住他,只得紧紧咬在他的身后。

当初围剿林公公时叫了五位武魁高手,便是如此-武魁之间,想打败并不难,但想单打独斗杀,委实不简单,除非毫无退意,满脑子想着打到一方身死道消,亦或实力差距委实过大。

若非当初,当初萧远暮于鄱阳湖阵斩老枪魁也不会在江湖掀起轩然大波。

追击间,两人眨眼掠过数十丈的距离,耳边便传来劲风猎猎的破空声,却看一道残影宛若蛮牛横冲直撞而来,足尖借力轻点便是一栋房屋倒塌,浑身一股好似千军万马欲要过境的气势-哪怕不看兵刃,单看气质也知此人定是纯粹枪客。

只有枪客才会如此霸道无匹。

枪魁陈期远丁景澄心中一凛,此刻战局,多一位武魁都足以决定胜负,但他并不意外,

赵无眠与陈期远当初合作过的事,在他们这些江湖顶尖耳中并非隐秘,不过他还是回身架开赵无眠一刀,抽身后退之馀,朗声道:

「萧远暮与枪魁有杀父之仇,江湖皆知,而赵无眠本名萧远空,与萧远暮的关系不用多言萧远暮实力通天,魔威赫赫,单凭枪魁,恐怕心有馀而力不足,不如合作生擒赵无眠,逼问萧远暮的下落,我等再一同围剿那妖女,胜算更高!」

这话很直,摆明了直说陈期远不是萧远暮的对手,但江湖混到他们这个岁数,谁会在这种大事上拉不下脸情绪用事?这就是现实。

陈期远暂时过不去乌达木那关,自然也不可能是萧远暮的对手,反正他来蜀地也是想和赵无眠打一架问出萧远暮的下落如今和丁景澄合作,的确更合适。

陈期远没回话。

赵无眠神情未变,对于陈期远的出现毫不意外,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出刀。

陈期远自丁景澄正对面的方向直冲而来,按这架势,若陈期远打算与赵无眠合作,那丁景澄便是被两面包夹的劣势,他不可能相信陈期远,当即向横向方位腾挪,眨眼腾空十数丈。

赵无眠紧随其后,刀锋近乎斩碎雨幕,但丁景澄铁了心不正面接招,卯足劲儿躲闪,于是一刀挥空,银光一闪而逝,好似刀切豆腐,屋舍骤然出现一抹斜向下的细线,继而上半部分便滑落在地,切口平滑。

但此刻陈期远已经来至近前,双手紧握枪杆末端。

呼破空声骤然凄厉响起,九尺大枪在空中便被抢成半圆,宛若开山,悍然砸下,目标自然是丁景澄。

陈期远虽然摆明了不是乌达木与萧远暮的对手,但与丁景澄同为顶尖高手,

抓时机的能力不可谓不强悍,丁景澄此招躲不开,只能硬接。

但丁景澄并不意外,脸色冷峻,身形飘若柳絮,不退反进,身形骤然向上。

九尺大枪好似凌空砸向满天风沙,不仅没有实物,风沙更是被劲风席卷,裹缠掠至大枪上方,竟是以一种根本不符合常识的姿势差之毫厘躲开枪杆,继而丁景澄抬腿重踩在九尺大枪上,另一只长靴回身一记鞭腿砸来。

一眼看去,好似丁景澄本人都化作一抹大漠黄沙圣教顶尖身法?蜃楼遁影」。

这种压箱底的本事若再不用,怕是也没有用的机会了。

陈期远不躲不闪,冷哼一声便松开枪杆,五指如钩钳住丁景澄长靴,本想用柔劲化去此招,但武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都可谓刚柔并济,压根没有太大短板。

陈期远会柔劲,丁景澄自然也会,两人交接本该震天动地,可却诡异到没有一丝声响,气劲皆化作巧劲于两人周身回转,旋即陈期远胳膊衣袖瞬间寸寸开裂,闷哼一声便向后倒飞。

丁景澄的底蕴实在太深厚,这麽多年明显没白活。

陈期远向后砸去,披风猎猎,一瞬之间近乎遮挡了丁景澄多半视线,此刻却听『呛铛」一声,一抹剑光骤然自披风内刺出。

雨幕中寒光乍现,青徐剑借着陈期远披风的掩护,宛若银蛇出动刺向丁景澄的咽喉。

丁景澄知道这是剑宗现任此间剑剑主慕璃儿的招牌招式百步飞剑,真正杀招不在此剑,而在剑后的赵无眠。

但反应跟得上,身体却不行,他才刚踢开陈期远,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唯一能做的便是抬刀强行劈开此剑。

叮!

赵无眠藉此机会,身如鬼魅出现在丁景澄面前,眼神冷冽,青徐剑刚被磕飞便被他抬手握住剑柄,腰腹微扭,一刀一剑宛若回旋陀螺,纵斩颅顶!

刀剑尚未触身,两人周边雨幕倒先被气劲牵引,化作一抹横向的席地白雾龙卷。

丁景澄一直拖,明显给了赵无眠恢复手筋的时间,虽然尚未完全恢复,用不出太多力气,但剑走轻灵,其实也影响不甚大。

铛!

在这一套连招下,根本没有闪躲馀地,丁景澄只能横刀格挡,甚至二尺短剑都架在刀背,以此多几分力道,但他此刻力道明显不足,刀剑相接不过一瞬,他便宛若被砸下去的地鼠,姿势不变,可足下屋檐却承受不住力道,整个人『咻」得向下砸去。

视线顺着向下看去,这栋屋舍的门外,泛黄酒幡随风飘荡,可见其上一抹已经看不太清的『剑」字。

赵无眠根本不给丁景澄喘息之机,顺看豁口翻身而下,落进酒肆,可见丁景澄撞碎一排酒坛,叮铃眶当,酒液飞溅,古朴地砖瞬间一片湿润,鼻尖满是酒味。

而一位穿着寻常布衣的掌柜正站在丁景澄旁,手里端着壶酒,呆愣原地望着砸碎他酒坛的丁景澄。

赵无眠粗略感知下,并未察觉出这酒铺掌柜的深浅,便将目光投向刚落地的丁景澄,打算痛打落水狗。

丁景澄衣袖早便炸裂,露出肌肉虱结双臂,他不由吐出一口血,但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一掌骤然拍在身下地砖,身形则随之向侧横挪。

磅礴掌劲下,地砖开裂,地基炸开,泥土飞溅,但地砖之下,却有一人工开凿的坑洞,内里竖放着一盒剑匣。

瞧见此剑匣,赵无眠心中微惊,骤然一沉,身为武魁敏锐察觉不对,看向那被吓傻的酒铺掌柜。

掌柜布衣下的长靴在地面轻点,气劲传递,剑匣碎裂,木屑横飞,其内一柄剑身满是锈斑的古朴长剑也便顺势飞出,落进掌柜手中。

赵无眠心中顿时警兆顿生,根本来不及说话,刀剑转向那持剑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