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煌就不再说话了。
不一会苻晔掀开被子坐起来:“啊,烦死了,本来就睡不着。”
苻煌笑出声来,他倒是难得这样愉悦。苻晔拿起软枕砸到他身上。
但心中伤感都散了。
他很喜欢听苻煌笑。
皇帝的生辰原来和他的身世一样是个禁忌,因此皇帝从来不过生辰,宫里也没有这个习惯。
但今年王爷为皇帝制作投龙金简的事,朝野皆知。因此第二日一大清早,秦内监就率领宫中所有内官和宫女,齐聚在青元宫的主院里,要来给苻煌拜寿。
当今陛下乃一代雄主,在这天下景仰他的人不要太多。何况陛下生辰恰值花朝节。别的地方不说,听说京城如今家家户户门口都摆了春花,要为盛世装点,庆贺陛下二十七岁生辰。
两人在围屏内穿衣服,秦内监他们都在外头伺候着。苻晔听见外头闹哄哄的,低头给苻煌系腰带,感觉两人呼吸相连,都是热的。
苻煌人很正经,身体却没有很正经,揽着他的腰,说:“今日上山,坐轿子吧,你别自己爬了。”
苻晔往他袍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苻煌抽气,勾住他的脖子就要亲他。苻晔忙求他,用手推着他下巴:“你让我投完龙简回来。”
他的嘴唇便贴在他的掌心上。
今日春光明媚,苻晔看苻煌,只觉得他容光焕发,甚为俊美,还真看不出丝毫病气了。
苻煌松开他,衣着华美,从屏风内出来,接受众人叩拜。
出来但见春光明媚,苻晔扭头看苻煌,看他雄姿英发,倒是依旧不苟言笑,很威严。
但看着真的比从前年轻许多。
他想,无论如何,苻煌的心是被他都治好了。
而且出名要趁早,他老公平定天下,归来也才二十七岁。
真的好牛哦,叫他好得意。
第72章
二月十二花朝节,建台城满城簪花,曰【百花诞日开良辰,万芳簪头戴一春。】
这日又是他老公生日,苻晔听闻满城簪花,自己当然也要效仿。
今日他出宫去投金龙简,京城人人皆知,到时候肯定有万人瞻仰。
如今想要为苻煌祈祷的可不止他一个。
他带个头,给苻煌祝祷的人会更多,万民祷颂,胜过金简万千。
因此他今日戴了金丝冠,冠上戴了一枝迎春花。
祈愿苻煌人如花茂。
迎春也是金色,是他老公最爱。
因为去年花朝节,他给苻煌送的就是一枝迎春花。
金色的迎春花戴在金冠上并不显眼,但与冠浑然一体,反倒十分高雅尊贵。
他本来想叫苻煌跟他一块戴。又不俗艳,多美!
但苻煌不肯戴,说建台城不时兴男人戴花。
苻煌是有些封建大男人思想在身上的。
不时兴?
那他今年就把男人簪花带时兴起来!
巳时中,他和苻煌乘坐御辇同行,引来沿路百姓纷纷向天街上抛洒春花万千。
天街便也成了花路,芬芳四溢,鲜妍如虹。
苻煌从前徜徉于没有颜色的深宫,如今能得爱妻在侧,又得百姓投掷百花为他庆生,只感觉此生已经圆满,是他这二十七年来,第二难忘的生辰。
第一个,自然是去年,叫他辗转反侧数日,心头迎春。
韦斯墨挤在人群之中,激动地向天街狂撒鲜花,身后萧逸尘生无可恋地帮他抱着一大筐。
他觉得韦斯墨对桓王已经不是爱慕那么简单了。
是他的“吃癫粉”。
这是建台城里的梨园行话,描述一些如服迷药般失去理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