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宫中好好照顾他了,战事虽紧,他也一定要保重身体,药要按时吃,饭也要按时吃,他身体若有什么不适,一定派人通知我。你告诉他,再瞒我一次,我可不会原谅他了。”
秦内监笑道:“老奴一定原话带到。”
送走了秦内监,苻晔才去沐浴。
他担忧了一夜,此刻神思昏沉,褪去身上衣服,如今才细看自己。
密密麻麻许多痕印。
当时苻煌掀翻他,扯开他的衣领就啃了上来,他只被他啃得浑身战栗,只觉得爽,一点也没觉得疼,此刻看起来,苻煌真是可怕的很。
他,也很可怕。
他除了把苻煌的头抱在胸前,什么都没做。
他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在那轻微的蜇痛里愈发昏沉起来。
他想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病,沐浴完以后,直在永宁阁睡到了天黑才醒来。
醒来以后发了一会呆,等彻底清醒了,才忙叫了双福进来,问他可有什么新消息。
双福摇头,说:“京中安静的很。”
京中真是死寂一样,就连他们王府都很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好像每个人都战战兢兢。
古代没有实时通信,飞鸽传书远没有影视剧里的精准常用,陬州距离建台城有千里之远,战报通过驿道快马加鞭,日行三百里,最少也要三天时间。
也就是说,陬州那边的情形,他们三日后才能知道今日发生之事。
这三天时间,苻晔照常在府内读书,没有再出过门,倒是太后派人来过两次,也是叮嘱他少出门,好好读书。
不过这几日大家应该过的都很煎熬。
苻晔知晓原著故事,比他们要更害怕一些。
他最近过的太幸福了,好像人生已经圆满,该有的全都有了,美貌,名望,地位,心爱之人的回应,如今想到这些,都觉得圆满得叫人害怕。
好像要在最高的地方掉下来。
大概是日有所思的缘故,到第三日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他梦见了原著里的场面。
那是原著里很有名的双王之战,异常的血腥残暴,清泰殿里,疯癫的苻煌被砍了头,四肢被散给了流民。
而他在梦里就目睹了这一切,他无比熟悉且深爱的那张脸滚到他脚边,枯瘦而没有一点生机。
他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颤抖不可抑制,冷汗和眼泪直往下掉。
双福都被他梦中呼喊惊吓到,忙掀开帘子喊:“王爷!”
苻晔惊惶地看他,双目几乎看不清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如惊弓之鸟,再也无法抑制,昏沉沉爬起来就要进宫去。
他此刻不应该在这里。
他应该在苻煌身边。
他立即着人递了门贴上去。
人也顾不得沐浴更衣,就穿着一件苻煌的大氅在王府前院来回踱着步。
此刻晨光炎热,四下里一片寂静。王府的护卫和仆从全都在旁边担忧地看着他。
小爱说:“你是因爱生怖,过于担忧了。”
苻晔没有说话。
他脸上泪痕已干,只是神色极为严肃。
不一会金总管等人回来,说:“可以进宫了。”
苻晔立即上了马车,直往宫中来。
这一路都能感受到京中氛围远不如以往,天街上几乎没什么人,马车驶过天街,进入皇宫,刺目的宫墙在闷热的天气里叫人眩晕。
今日天色并不好,过于白,很沉闷,好像要来暴风雨。
青元宫门口少见地看到许多仆从和轿辇,应该是诸位大人的随从,轿辇是方便他们出入。
秦内监亲自来接他,说:“陛下还在西配殿中处理军报,王爷先去春朝堂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