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苻晔不在,苻煌意兴阑珊,夜色上来,衣袍都是冷的。
既然得了此画,便起了身,只带了秦内监一个,往后殿来。
今日琼林宴,整个奉春宫都被装点的很喜气,廊下和殿外都缀满了红灯笼,此刻夜幕低垂,红光映着朱墙,整个奉春宫的后殿都洋溢着红艳靡丽的春意。
苻晔身为王爷,身边伺候的人很多,此刻后殿门口宫女内官都有一大堆,此刻双福他们都在门口地上坐着说悄悄话。
看见皇帝过来,吓得赶紧都爬起来了。
秦内监问:“殿下还在睡着?”
“是。”
苻煌直接从他手里拿了画就进去了。
双福要跟着进去,被秦内监一把拽回来,合上门。
孔雀要开屏,陛下要给王爷小惊喜呢。
真是陪伴圣驾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皇帝也能如此解风情,别的不说,单说讨好心爱之人这一点上,倒是像武宗皇帝。
抬头看,牌匾上“奉春”二字,风采灵蕴,倒有些应景。
后殿并不大,这里原是后妃们在御花园游玩后休息的地方,因此装扮的十分艳丽,风格和神女宫有点像,就连帷帐都是粉的。帷帐后面便是围屏,围屏上绘的都是大红牡丹,富丽得近乎俗艳。
苻煌来到榻前,看见苻晔衣衫松垮,躺在榻上,一只手在抓着领口,似乎是有些热了。
他衣袍都松散开了,露出的胸膛白如羊脂玉,此刻指腹下搓的两点血红,如雪地里的山茱萸。
苻煌登时停在原地。
他进来时门没有关好,春风吹进来,身后帷帐晃动,门缝将廊下红灯笼的微光裁剪成一抹细细的红线,从他影子上飘荡到苻晔的香气袭人的衣袍上。
他站在幽暗中,适才的懒散闲适都无,更像是地狱里刚爬出来的鬼。
瘦削,静默,目不转睛,额头轻轻地跳。
苻晔真是低估了这个琼酒。
古代酿的酒度数都不高,他来后殿的时候还能自己走路,只是脚下有点软,谁知道躺了一会人就醉得分不清真假了。
不然为什么苻煌刚还在他殿里陪他看春宫,他不过一闭眼一睁眼,再看苻煌怎么就坐在他榻前了,这满目的红也叫人眩晕,地方看起来也极其陌生,不像是他的寝殿。
大概是梦了。
“皇兄……”
苻煌走近了。
苻晔的眼睛茫然水亮,发丝微乱,脸色像是三春朝露,似醉非醉,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些许白牙红舌。
手却一直抚在衣襟里,没有拿出来。
他确实,生性放浪形骸。
“来看看你。”苻煌坐下抚摸他的额头。
苻晔在衣襟里的手举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有些凉,苻晔的手指却很热,透着薄粉。
苻煌问:“醉了还是没醉?”
苻晔不说话,只是用脸蹭他的指腹。
苻煌便不动了。
他想苻晔是真的醉了。
不然不会这样。
像一直讨好人的猫,温顺而热腻地蹭他的手背。
脸色潮红,微张着红唇,隐约露出粉红舌尖。
苻煌想,他这样,实在轻浮。
怎能淫到如此。
还好是他在,换个男子,只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