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从前严重,没有大碍,歇息一夜就会好。”
蒙骁等人再次行礼:“有劳王爷了。”
苻晔看着他们退下,自己又回到苻煌帐中。
苻煌蹙着眉头躺在榻上,盖着麒麟纹御被,周身被香雾围绕。是他点的安神的药香,香雾从错金博山炉里爬出,顺着御被纹路游走,这苦药气便将皇帝通身浸透。
苻煌见他回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苻晔自顾坐下,给他掖好被角,道:“臣弟在异邦多年,自从回来以后,感受到皇兄对臣弟的爱重,臣弟虽然平日里经常胡说八道,没个正经,但其实内心对皇兄一直都很感激,只是不知道要怎样说出口……有些话可以随口就来,有些发自真心,反而不好意思。”
苻煌抬头看向他,见苻晔眼珠漆亮,真挚到近乎纯粹,他想这一双眼睛,美丽到这世上最好的宝石都无法比拟。
“臣弟在此许诺皇兄,除非皇兄首肯,又或者皇兄将臣弟撵出宫去,否则臣弟愿意一直待在宫里,陪伴在皇兄身边。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有什么美貌郎君……”他神色真挚,道,“臣弟也不发誓,皇兄说的对,誓言也会骗人,臣弟只有一片真心,愿与皇兄做相濡以沫的兄弟。”
苻煌沉默良久,依旧没有说话,这次发病,看症状不如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严重,可是皇帝可能太久没犯病了,总之看着比从前都要脆弱破碎。
于是他主动伸出手来,将苻煌的手握在双掌之中。
他的手素白,天生皮肉白嫩,养的也好,指腹轻轻摩挲过苻煌几乎凸起的指骨和青筋。
皇帝的手轻轻一动,就反握住他的手。
苻晔想,皇帝这下应该放心了吧。
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苻煌似乎确实听进心里去了,道:“知道了。”
大帐里一片寂静,秦内监从围屏后走出,道:“王爷身子也弱,老奴守在这里,王爷去歇息吧。”
苻晔说:“我留下守夜吧。”
秦内监小心翼翼看行苻煌。
苻煌看了他一会,说:“明日吧。”
苻晔:“……”
明日还要他守夜么?
他觉得苻煌明日应该就无碍了。
不过他还是起身,说:“好。”
苻晔离开以后,秦内监吹熄了几盏灯,然后在苻煌身边席地而坐。
秦内监很想跟苻煌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可是又觉得这样密谋,像极了戏文里的反派。
他虽然决心帮助皇帝,可真要行动起来,又有点做不出来。
帮皇帝搞兄弟,我的天爷。
他死后都不知道会去哪里。
他想了想,道:“其实陛下的心思,王爷并非完全不知道。虽只当陛下是兄弟之情,但也知道陛下不想他有房里人,今日谢家小儿就算求到王爷跟前,王爷也不可能会答应。”
这场头疾来的凶猛,苻煌似乎魂魄俱出,此刻依旧有些呆滞,道:“我知道他不会答应。”
但他可能会动心。
如此合心意的郎君,又如此想到他身边来,要不是他这个皇兄震慑着,苻晔会不要?
只是动心,也不行。
他的身体,他的心,都不能被他人得到丝毫。
苻煌躺在那里出神,过了一会道:“他说他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有情人。”
秦内监起身:“啊?”
苻煌看着他说:“他说要永远在宫里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