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礼先是一顿,旋即语调也凉了下来。
“这是你自己的身体。”
桑迩道:“对啊,这是我的身体,和你有什么关系?”
但紧接着她又纠正,“不对,是有关系,你现在可是操控着我的身体呢。”
周明礼半眯起眼睛,下巴微扬:“什么意思?”
“不是吗?”桑迩反问,“你说要我打孩子我就要打,这不是控制是什么?”
纵使谎话成篇,但被躁郁的情绪感染,她说这话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连声线都有些发抖。
周明礼的表情逐渐令人捉摸不透:“看来你挺不舍这个孩子的。”
“对。”桑迩直接承认。
“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杀死自己的孩子。”
周明礼微不可查地僵滞了半秒。
“那是协议。”他一字一顿,“桑迩,我没有义务去照顾你的情绪。”
桑迩心尖一颤。
旋即,她道:“那就别干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她的音色寒凉如冰珠,仿佛要将人的心冻硬。
周明礼许久没说话,目光停留在桑迩脸上,不知是想看出些什么。
“现在我可以休息了吗?”桑迩问道。
无人回应她的问题。
她索性把这当做是默认,直接关上了门。
周明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桑迩并不知道。
但晚上睡前去洗漱的时候,她打开门,却看到门口摆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白开水,还有几盒药片。
补血、消炎、抗生素。
桑迩微微蹙眉,但还是把它们拿进了屋。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肖建仁发来的信息。
【人呢?消失了?想和我在法庭上约会了?(微笑)】
桑迩不由得拧起了眉心。
她拨通了肖建仁的电话。
肖建仁接的很快。
他语气吊儿郎当:“我发现了,对你这妮子必须来硬的,不然你都不理人的。”
桑迩没有心情和他打趣,冷道:“你答应给我一个月的。”
“是,”肖建仁说,“但我突然想到,这空口无凭的,我就这么答应你,着实有点儿不公平。”
桑迩直截了当:“你要什么?”
肖建仁道:“见面说吧,电话里不方便。”
桑迩拒绝:“和你见面我不放心。”
肖建仁又说:“那你说个地方。”
桑迩思索片刻,选了一个早上就很热闹的地方。
“晨鼓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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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桑迩很早就起来了。
但她准备出门,经过客厅的时候,却愣住了。
只见周明礼躺在沙发上,袖口散散解开,倦慵疲沓地阖着双眼。
光线透过窗帘打在挺直的鼻梁上,描摹出立体俊逸的轮廓,浑身疏离散去,看着比醒着的时候少了几分锋芒。
他怎么没有回家?
回想起昨天那种种反常的行为,桑迩忍不住再次拧起了眉心。
“要凶就凶到底啊。”她小声嘀咕。
接着,她回房去了一张毯子,盖到了他的身上,还顺手将窗帘的缝隙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