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中的商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罗辑指着这些东西说道，

「老江你看，如果没有交易制度，就不会有如此多的产品。」

江帆随手拿起一只玉镯，朝罗辑道，

「你说的产品就是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吗？有多少人喜欢宝玉大过喜欢温饱呢？不过是取悦有钱人的物件和收缴穷人资产的手段罢了。」

罗辑走过来也拿起一只成色晶莹的玉镯把玩几番，放下后感慨道，

「这可是我们的玉文化，由来已久。」

江帆随后放下，说道，

「你若是觉得应该流传下去，那等机器人项目完成后，让希灵开采一大堆回来，有谁喜欢就来拿，想怎麽雕就怎麽雕！」

「这也值得拼尽血汗赚钱购买吗？完全没有必要，任何东西一旦失去了它的稀缺性，还有什麽文化意义可言呢？」

「只能储存在希灵的资料库中，直到几百年后的人类翻阅，估计会嘲笑老祖宗的审美。」

罗辑用诧异的眼神盯着江帆，几分钟后才憋出了一句话，

「你真是一个物质主义者！」

江帆笑得很开怀，大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如果不是小音音还在，他都想上前给罗辑一个熊抱，

「哈哈哈，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一个物质主义者，我崇尚优渥的物质生活才是改变人类精神面貌的最有效手段！」

「左传·宣公十五年中，鲁国大夫季文子就曾说过这样的话，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可惜过去的帝王将相只把这句话曲解为督促后代用功学习，用充足的物质条件论证应该好好学习，完全背离了季文子的初衷！」

「传承几千年那一套的心学，虽然有不错的精神内涵，可无一不是让人接受逆境，在逆境中磨练，似乎这样就能体现他们高贵的品质和德行修养！」

「在我看来，纯属臆想！」

「唯有实实在在促进生产力的发展，才叫做伟大！」

「我从来不崇尚逆境和苦难那一套自我修养，我只想要做一件事，粮食不够就想方设法增产，能源不够就努力开发核聚变甚至真空零点能！」

「让每一个人都吃得好，穿得暖，住得安心，行走便利，可以随心所欲畅所欲言，脱离物质和金钱的束缚，将人类的思想推到极高的层次！」

「由此反哺到希灵身上，实现个体能力转化为集体的智慧！

「这是我能想到的丶对抗这片星空之下其他文明的唯一途径！」

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让罗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麽突然就跨越到了对抗外星人的地步？

过了好一会，摆摊的都开始主动上前推销道，

「客人，这玉镯可是极品冰翡翠，现在只收十克黄金，保管您买到就是赚到！」

罗辑才回神拒绝道，

「噢，我们再看看吧。」

随即拉着罗音希和江帆往更深的地方而去，路上他问道，

「老江，你一直记挂着三体文明的事？核战过后，没人愿意提及面壁计划，大家都把ETO组织和雷迪亚兹认作毁灭人类社会的凶手。」

江帆早已通过希灵得知雷迪亚兹全盘被利用的消息，为这位第三世界的面壁者感到些许悲哀，但他也是支持希灵和章北海更改火箭路径的。

听完罗辑的话，他反问道，

「难道不记挂就可以避免一百多年之后的三体舰队？」

「老罗，核战争对比外星文明入侵根本就是小儿科，你不会因此失去了对抗三体文明的信念吧？」

「况且，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宇宙中存在三体文明，那就必然存在其他文明，难道人类文明要永远窝在蓝星？永远不走出太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