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歧的话没说完。
因为被他死死压在颈窝里的人稍微侧了侧头,以绝对下了死口的力道用了咬了他。
哪怕是任何构造的物种当他化作血肉之驱便会感觉到疼痛,一瞬间男人压在她后脑勺的手背猝然紧绷,青筋凸起。
但他没有推开她。
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被咬的地方流淌而下,他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在南扶光滔天怒火与崩溃之中,他颇为不知所措的长长叹了口气。
他现在也感觉到了矛盾,正如那日虽然“家里人”提出要帮他一劳永逸,他用各种看似温情的角度拒绝了他们,他的父亲是一脸看他演戏的模样。
但其实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曾经他也认为如果鱼塘被污染了,那就把尸体捞走,水抽干,雷霆手段整治污染源再养一些新的鱼就好,一切都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
对于他来说,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走一些旁人看着会觉得多此一举也不能理解的曲折之道,眼前的路或许泥泞,但半山腰上有人在等他。
那个人现在就在他怀中。
沉默一瞬,男人抬手轻轻揉揉怀中人的头发。
“对不起。”
……
南扶光的状态不好,大日矿山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真正的犹如梦游中被粗暴惊醒的人,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被现实砸懵。
段南和谢允星赶到的时候,段北只剩下一口气,宴歧抱着南扶光,她身上属于狮鹫的利爪和那不断扇动的羽翼一直没有消失。
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滴血。
身上的布衣早就不能看了。
谢允星被吓得够呛,宴歧一边再三强调“没事”一边给段南使眼色示意他速速解决一切,这个时候他真的不需要再多个媳妇儿的闺中密友用他已经听过一遍的骂词变个说法,再来谴责他一遍……
他已经把披风脱下来给南扶光披上,将浑身像是要被光芒吞噬的人结结实实的笼罩入自己怀中。
在这个过程中,他又被狠狠地挠了很多下。
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使上了自己的武器确实在这种场合,武器直接失控,且给他表演了一个意外的变形……
在过去,东君的形态可以是千变万化,但一般情况下基本只限于格式冷兵器。
她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还能变作一些奇特的动物,正如看见狮鹫出现那一刻,宴歧也是惊讶的不行。
等增援陆续到达时,宴歧的脖子上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吾穷看呆了,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南扶光抬起脚踢人,宴歧躲避的时候她动作超快的又挥爪子要挠,要不是后者反应过来这一爪子只挠他下巴上,他就瞎了。
这时候男人好像也失去了耐心,单手扣着南扶光的双手手腕交叠压在头顶把她摁在了墙上,一边用冷淡的声音警告她“别动”,一边用另一只手非常轻柔的替她擦掉鼻子里冒出来的鼻血。
吾穷:“……”
吾穷:“新婚之夜不洞房改家暴?”
宴歧头也不回的问她,现在看上去是谁在家暴谁,他真的很好奇这件事。
……
当天晚上的事对于南扶光来说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知道段北没死但是也被她弄得离死不远了,宴歧没让她杀了他这件事让她想起来就很烦,一烦就胸腔奔涌,想要吐血。
然后真的吐血。
零星记得一些对话是这样的——
“大日矿山是个意外,当务之急是铲平「翠鸟之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