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凑过来用湿润的鼻子拱拱她的手心,像是被那冰冷吓了一跳,它呼噜噜地跳开,又从南扶光身边,至下而上地仰着猪脑袋观察了它半天。
而后它又忙碌起来——撅着屁股,猪脑袋钻进了南扶光扔到旁边的乾坤袋里——也别惦记什么乾坤袋滴血认主了,这东西都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做的,所以它轻而易举钻了进去,从里面拖出一件洗的发白的短打。
那是一件深色的,百分之百不属于南扶光的男性短打,粗糙的浆洗过水让那薄衣有些发硬,落在南扶光的膝盖上,熟悉的皂角味入鼻。
微微一愣,南扶光转头看向身边的小猪,后者扬着脑袋星星眼望着她。
这衣服,怎么跑到她的乾坤袋里了?
……哦。
好像是前段时间,为了黑裂空矿石原液,乾坤袋在他手里保管数日。
而小猪什么也不懂。
它只知道南扶光不开心了,可能是因为有一点点想那个杀猪的,那只要像它一样,闻闻他的味道就可以安静下来。
壮壮跺蹄子,把那件旧旧的衣服拼命往南扶光怀里塞。
“……”
被那粗糙的衣服塞个满怀。
南扶光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可能是五脏六腑之类的——正在一点点裂开,掉落,烂掉。
“崩溃”这个词后知后觉地被具象化,原来是悄无声息,又矛盾地振聋发聩。
耳边是一片嗡鸣,好像有无数的声音在吵闹,叫嚣。
放下了那缝着补丁的短打,南扶光一左一右捞过阿黄和壮壮。
“走。”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如此清晰。
“我们得……得去接一接你们那不成器又不负责的废物亲爹。”
杀猪匠死了。
他死之后,可以被葬在山林,可以埋在海边,可以干脆一把烧成了灰洒进不净海喂大翅鲸,也可以干脆在云天宗山脚下那个杀猪摊后的墙根挖个坑。
但他不能在废病安置塔内。
那个地方终年只数日可见阳光。
……
渊海宗,古生物研究阁。
今日灿烂的冬日之阳带来的温度似乎一丁点也没有通过波光粼粼的海面传递到水面之下的渊海宗来,仿佛境界阵法也将之彻底隔绝。
游鱼浮动,鱼群雀跃,大型鱼类慵懒自得于头顶游过,所投下的阴影带来片刻的视障,黑暗中,有清晰吞咽唾液的声音响起。
紧张与不确定性形成了此时此刻一触即发的紧绷。
清面对前来要求开塔取尸的云天宗大师姐,古生物研究阁众修士有一个算一个皆出门往来,将她要去之路堵了个水泄不通,此时各个如临大敌。
他们大部分看向刚刚赶来的林火与肖官,此时此刻林火似匆匆赶来,舍了拐杖坐回轮椅上,阴沉着脸,肖官则是一副大写着“你惹她干嘛”的无奈;
还有人忌惮看向面前所立少女剑修腰间摇晃「翠鸟之巢」挂坠;
有人紧张盯着她腰间的青光剑,那当然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佩剑,奈何面前之人看似年轻,实则早已结了金丹;
还有的面露不屑——
区区云天宗晚辈,云上仙尊座下弟子、金丹期剑修又如何?
也敢在古生物研究阁撒野。
“扶光仙子,有话好说。”肖官息事宁人的语气道,“那废病安置塔你也不是没见过,从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