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人一猪的眼神在最终很荒谬地变得如出一辙,漆黑且充满谴责。
南扶光:“……”
南扶光:“算了, 突然一个都不想养了,建议你俩一块上路。”
猛灌几口冷茶,南扶光以震碎宇宙的力道将茶杯摁回桌子上,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猪仔往杀猪匠怀里一扔,她转身踢着正步回房继续睡。
闭上眼她想到的是杀猪匠流那么多血会不会死,转而又想到并不会——
他甚至还有力气用眼神道德绑架她。
看上去简直还能祸害万年。
……
再睁开眼,已经接近辰时,外头雾蒙蒙的又洒着一缕柔和的晨曦。
云天宗大师姐掀开被子坐起来,顶着张冷酷的脸复盘了下昨日发生的一切,光这个过程便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她顺道将其划入“人生最讨厌的一天”排名第一……这个排名很有意义,比如若有天她不幸坠入奇诡魔境被迫无限重复昨日经历,在选择努力逃出生天前,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面无表情地洗漱,面无表情地来到外间,除却铺天盖地的血被打扫干净,一切还跟她离开时一样。
茶几上,一空陶瓷茶杯倒扣而置,杯子边缘被硬生生砸出一个缺口;
只剩一半凉茶的茶壶在茶案边缘;
榻子上隆起一座小山,被子下男人睡得很沉。
南扶光在走过去把他一脚踢醒和用剩下的凉茶把他浇醒之间选择了放轻脚步,如同一只猫般轻盈又偷感极重地窜到榻边,她伸手拎起杀猪匠盖在身上的被子一脚——
嗯。
这人没醒。
还有呼吸。
身上穿着她放在柜子深处的那套短打。
捏着被角的两根手指因为面部迅速升温、心脏跳动过速导致手脚麻木而受到影响,鞋子里的脚趾在鞋面扣出了三室一厅,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藏的那么好的衣服这人上哪将它掏了出来……
他会不会边掏衣服边骂她变态啊?
如果有人偷藏她衣服她一定会骂的。
神形具受打击她有呼吸不畅嫌疑,在她的鼻孔拼命挣圆吸气时,从男人怀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一团圆滚滚的东西拱啊拱,最后从南扶光掀起的那一角供出个小猪脑袋。
手一抖被单盖住它,猪仔甩甩脑袋拼命露出自己的黑漆漆绿豆眼,终于看清楚蹲在榻边的人是南扶光——
黑漆漆绿豆眼变成了荷包蛋泪眼。
(大概就是从这样“·_·”变成“QAQ”这样)
南扶光:“……”
一根手指戳了戳湿润的猪鼻子,云天宗大师姐面无表情地问:“你现在哭掉的还是黑裂空矿石吗?”
壮壮:“Σ(?д?lll)!”
魔鬼!
这个女人是魔鬼!
显然还对昨夜凶神恶煞命令它去跳崖的场景记忆尤深,惊恐叠加小猪仔看看洞府外掩藏于浓白晨雾里的悬崖峭壁,又转过头看看面瘫着脸的南扶光——
当机立断,它过扭头,拼命用猪蹄开始抛杀猪匠的胸口,示意他起来。
它只是一只猪仔,它承受不了太多。
杀猪匠整齐穿在身上的短打被小猪蹄掀得乱七八糟,衣领松开露出清晰的锁骨与一片走向毫不含糊的腹肌……
男人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沉吟,大概是被从深层睡眠中强行开机,半瞌着还带着浓重疲倦与睡意的双眸,他翻过身,与蹲在榻边的云天宗大师姐四目相对。
南扶光心想这人眼睫毛长得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