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们都在等着这棵树被净化后复苏。
那棵树不可能枯萎过两次。
它本质是道法本源,也确确实实在很久以前有先辈于树下得问道心、羽化登仙,它不应当被称作“妖树”。
“神”这个概念也是不存在的,修仙入道的终点便是脱凡胎,渡劫,成仙,化圣,成仙往极乐净土是最后一步。
战争?
战争又是什么?
南扶光思绪陷入了不自觉的绪乱,仿若好好地走在碎石路虽然硌脚但好好地走着,紧接着猝不及防猛地踏空坠入未知之地——
若一切皆为幻想与杜撰,那大日矿山那个被关押在矿山深处的巨兽,为何会与书生曾经梦见并在信中描述的“巨兽啃食沙陀裂空树树根至树枯萎”中的“巨兽”外貌几乎一致?
净潭水流平静,南扶光却感觉到了头疼混乱之间,那种混乱开始变得具象化,识海的疼痛从一开始的仿若错觉若隐若现,像是风平浪静的大海深处波澜汹涌即将沸腾至海面——
好疼。
“啪”地一声,一尾黑鱼跃出净潭水面,溅起水花至南扶光鼻尖。
她吓了一跳,猛地浑身一颤。
待反应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血液仿若在不知不觉间逆行上头,如今一下猛然回落,手脚冰冷,虚汗湿了面颊——
那种“吓了一跳”的恐惧还残存于身体中,她不得不张口大口喘气,身体止不住颤栗……
竟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身后笼上阴影遮去头上阳光,南扶光微微眯起眼回过头,仰头对视上身后那双平静的双眼。
“我下山一趟,”杀猪匠道,“安葬一位故人。”
南扶光感觉到他虽然没提及,但是目光很精准地盯在她额头上的汗珠上,她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擦了擦,后者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
到了嘴边那句“你走路再这样没声音我就给你挂个铃铛”硬生生吞咽下去,她望着杀猪匠,以沉默表达了自己虽然不反对但是绝不赞同的意向。
像是习惯了被她这样硬邦邦的目光审判,杀猪匠无奈地牵动了下唇角:“不会死在路上的。”
“现在整个云天宗……算了,整个修仙界乱作一团,轨星阁还没答应拿出‘黄泉之息‘治疗你。”
“那个啊?”男人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他们应该拿不出来了。”
“啊?”
“没什么。”
南扶光在想如何让他放弃此时出行,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修仙界之乱,大宗门尚且如此,小宗门更是青黄不接至近乎想要关闭山门宣布倒闭……近日来云天宗自顾不暇还要陆续接济附近上门求助小宗门道友,如今上下皆忙得双脚不占地。
若杀猪匠因为私自离宗出事,她真不一定能及时顾得上他。
大概是脸上的纠结过于明显,杀猪匠大方地给她看了伤口,那奇怪的黑洞并没有扩大也没有愈合的趋势,就这么不上不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存在着,从杀猪匠脸上的淡定看来,他已经做好了余生与这玩意共度余生的准备。
南扶光不是笨蛋,她从空气中品出了一丝丝细微的微妙气氛,于是问他是不是从此不准备回云天宗。
果不其然,他笑了笑,道:“不一定。”
“……”
保持着面无表情,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