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有,鲜血迸溅中也没人听得见。
噗呲一声轻响,那人双手颤抖,猛拔出刀。因为力道太猛拔出时楚慈剧烈战栗了一下,鲜血几乎喷溅状直射出来,哗啦一声洒在地上。
“你……这恶魔,你……”
在满地鲜烈的映衬下那人双目赤红,面目扭曲,再一次高高举起滴着血的刀锋。而楚慈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地盯着那颤抖的刀尖,随即闭上眼睛。
……早知道上次就别救我了,你这韩老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刻自己心里冒出的是这个念头。
早逝的父母和冤死的家人,一幕幕景象犹如走马观花般从眼前掠过,最终凝固在那个夏天的手术室门口,站在医院走廊上,充满泪水遥遥望向他的身影。
那个曾经很焦躁、暴戾、粗鲁又不讲道理,但也曾经很温柔、妥帖、耐心和小心翼翼的男人。
这次不要哭了,他想。
再见了,韩越。
“喂!干什么!”
胡同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和怒吼,杂乱声响迅速逼近,惊呼和尖叫响成一团。混乱中那刀尖迟迟没有落下,而是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紧接着踉跄逃跑立刻远去。
“别跑!”“抓住他!”
“这人怎么了?”
“啊啊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恍惚间身体很轻,似乎随时都能飘起来,但楚慈知道那是自己被人从地上抬起来了。
有人在惊叫,有人在跑,有人似乎在大吼着打电话。雨水劈头盖脸打下来,加速将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带走,一丝丝顺着水洼流向四面八方。
他的嘴唇动了动,朦胧间有人把耳朵凑过来,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发出声音。
随即他意识渐渐朦胧,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七天后,医院。
楚慈再次醒来的时候,仿佛从深海中缓缓浮起,意识一点点复苏,却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半梦半醒的状态持续了不知道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他终于微微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投向虚空。
周围一片雪白。被褥、墙壁、天花板,触目所及白茫茫一片,空气中漂浮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他恍惚了很久,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死。
他被救活了。
楚慈微微扭头,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几乎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勉强做到。
只见病床边有一把宽大的扶手椅,韩越就这么和衣靠在上面,闭着眼睛睡熟了,随着呼吸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线条坚硬的侧脸那么憔悴,下巴上满是胡渣,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
楚慈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仔细打量他,似乎从没见过这个男人。
韩越的五官轮廓非常立体深刻,眼窝微陷,鼻梁高挺,肤色带着常年在青海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他的发质很硬,大概几天没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