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在旁边笑话妹妹:“要是我有点石成金,点泪成珠这样的造化就好了,珠珠那眼泪跟雨珠子似的往下掉,要是能化作珍珠,嗬,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呢,到时候都添到你的嫁妆里去。”
被兄长笑话了,李珠月愤怒地攥紧了小拳头,到底是才七八岁的小娘子,情绪比大人更饱满,更容易激动,这会儿回过神来本就觉得害羞,还被兄长拿出来开玩笑,李珠月把脸往小姨母怀里一埋,不说话了。
施母笑呵呵地看着孩子们玩闹吵嘴的画面,轻轻嗔了李豫一眼:“二郎,别笑话妹妹。你小时候比珠姐儿还爱哭呢,长得又秀气,你小姨母经常给你扎两个小髻,再从你们外祖父的花圃里掐两朵月季别在头上,带着你出门逛街,别人都夸你和外面那些小娘子一样标志呢。”
“啥?”
李珠月顿时不觉得羞恼了,连忙抬起头:“外祖母,您说我二哥他小时候常常扮作小娘子的模样?”
施母余光瞥见李豫越来越红的脸,笑眯眯地点头。
下一辈儿里就只有珠姐儿一个小娘子,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偶尔彩衣娱亲,舍身悦妹,也是应该的。
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凑在一块儿,耳边像是有八百只鸭子在吵,施令窈瞅了一眼,更别提她家那个谢小宝本身就是个外向爱说话的活泼性子,这会儿遇到他的表兄表妹,嘴上更是没停下来的时候。
施朝瑛的长子李述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小的时候李绪便为他和清河崔氏的九娘定下了婚约,这会儿汴京前一阵的乌云慢慢散去,李绪也重又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便也正式地将长子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施令窈倚在施母身旁,听着她们说起定亲合八字之类的婚嫁琐事,忍不住感慨,在她眼里,李述还是个小孩子,却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
谢均霆大大咧咧道:“这样的话,大表哥岂不是比小舅舅更早成亲?”
这句话,成功让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施琚行身上。
施琚行:……好小子,你舅舅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施母如今倒是不为小儿子的婚事发愁了,摆了摆手:“罢了,你瞧他那模样,就没个定性的时候。可见是时候还没到,正缘不曾出现,总不能强求。”
总不能为着年纪大了,就匆匆找一个门当户对各方面都差不多的女郎结成夫妇。
她前头两个女儿出嫁时嫁的都是自己心仪的郎君,施母总不能让别人家的女儿糊里糊涂地嫁给她的儿子。
不怕他孑然一身,就怕他成了一对怨侣,日后再吵出什么麻烦来。
大人们忙着谈论正事,李述在一旁脸红得都要滴血了,低着头一声不吭,不曾参与到弟弟妹妹的热闹里,清秀颀长的少年静静坐在那里,施朝瑛垂下眼,眨去眼角的湿润,嘲笑自己或许是年纪大了,见着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坐在一起,谈论长子的婚事,心里竟然会因为过于幸福而想落泪。
她放在膝上的手被人捏了捏,一抬眼,李绪斟了一盏新茶递到她面前。
那双眼角已生出淡淡细纹的眼温和地看着她。
施令窈把脸埋在施母肩膀上,偷窥到长姐和姐夫偷偷拉手的那一幕,吃吃地笑。
赶在长女的眼刀杀来之前,施母又是嗔又是怜爱地拍了拍小女儿的手,她舍不得用太大的力道,轻得像是一片鹊羽,施令窈顺势搂紧了她的臂膀:“阿娘,有些痒。”
施母感受着她丰盈柔软的面颊紧紧贴着自己,看着围着罗汉床的一圈儿小辈,慢慢养得红润有神的脸庞上带着笑。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