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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他也觉得好笑。

“阿窈说的是,还是阳间夫妻更好。”谢纵微往后躺了躺,除了在只有二人的屋子里,他鲜少露出这样闲适不拘小节的姿态,神情散漫,那张脸上亦带着淡淡的笑意,偏偏他衣冠整齐,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一品大员的威仪。

这样的谢纵微看起来脱离了那层端严若神的金身外衣,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鲜活的人。

施令窈往他怀里埋了埋,嘟哝道:“要不咱们还是别说这种话了……我看话本子里这么写的话,说这话的人一般都成不了事儿。”

她的语气里带着认真的焦虑,谢纵微忍了忍,没忍住,大笑出声。

在外面驾车的山矾听到这阵笑声,十分欣慰地想,夫人没回来的时候,他就没听过大人能笑出这种动静。

顶多是冷笑一声,紧接着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嗯,自然了,平常也不乏被府上二郎气笑的时候。

夫妻俩说着话,马车很快便到了宫门口,离巍峨宫城越来越近,施令窈的话也就越少。

谢纵微握紧她的手,还不忘叮嘱:“宴席上的膳食酒水能不碰就不碰,记住了吗?”

暂且不提这种宫宴上的膳食酒水会经过多少人的手,饮多了酒水难免要离席更衣,席上虽也有他的暗桩,但事关她的安危,谢纵微一点儿侥幸之心都不敢动。

这话他先前说了许多遍了,施令窈点了点头,看出他其实也有些紧张,只是怕她跟着更加焦躁,所以一点儿也不敢露出来,只在说话间露出几分端倪。

她握紧他的手,瞪他一眼:“记住了记住了,你把我当三岁小孩教呢?啰嗦。”

她的手暖呼呼的,像捏住了一块儿盈着玉麝香气的暖玉,谢纵微嘴角微微翘着,牵着她下了马车,今日来赴宴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宗亲权贵,除了少数几个德高望重的宗室长辈,其他人都得在麟趾门便下了车,通过漫长的宫道,去往设宴的飞鸿殿。

飞鸿殿内灯火通明,有小儿臂粗的红烛盛在各色宫灯之中,高高悬在半空之中,殿中铺着锦绣织毯,见人来了,便有宫人有条不紊地引着他们入座。

宫宴之上,并没有讲究男女不同席的规矩,施令窈仍随着谢纵微坐在左手靠前的位置,她一抬眼,就看见卢太妃正由菘蓝搀扶着缓缓落座。

她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得内侍唱喝命众人跪下亲迎的声音。

建平帝到了。

施令窈参加过不少次宫宴,礼节冗长又繁琐,送上来的膳食更没有让人动筷的欲望,有一次她眼睁睁看着宫人面不改色地把一道都冷到凝出一层厚厚猪油的红烧肘子端到她面前,看得她难受极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碰肘子这道菜。

她出神间,建平帝已说完了话,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却仿佛缺少力气一般,这样的动作都能看出几分力不从心。

看着那道明黄身影一晃,玉阶下站着的人们更是一惊,大气不敢出。

冯兴连忙扶住建平帝,将他扶到正中的龙椅上坐下,观他面色一般,隐隐透着些不祥的灰败,小心翼翼道:“圣人,奴才扶着您回紫宸殿歇息吧?”

建平帝摇了摇头:“今日是中秋,团圆的日子,朕一人过又有什么意思?”他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卢太妃,眯了眯眼,只觉得那个永远骄傲的老妇人看起来,似乎老了许多。

经历过丧子之痛这样的折磨,谁又能继续撑着心气斗下去呢?

想到至今杳无音信的秦王,建平帝眼眸中闪过几分凝重,沄河水域宽阔,一具尸体而已,找不到是常事。但没有消息往往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