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因为,活了三十来年才开始长嘴的人总会说出一些很可怕的话。
施令窈移开视线,看向两个一脸委曲求全的少年郎,心疼道:“两个孩子都退了一步,好歹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二婶,你可别再气了吧?再不济,我给你多介绍几门生意,东门上的牙婆我都熟,我和她们打声招呼,她们之后定然不敢为难你。”
程文慧真是要被这伶牙俐齿的母子仨给气死了。
“儿啊,这……”
老太君有些忐忑地看向长子,见他站在窈娘身后,温和内敛,俨然是一副守护者的姿态,有些犯愁。
“行啦,大喜的日子,都别说气话了。”见程文慧脸色青白,施令窈变了脸,喜气盈盈道,“二婶你是多子多福,福泽深厚之人,可别和我们这些小辈儿计较。苑芳,去瞧瞧戏班子准备好没有,这儿的戏听够了,也该听听专业之士唱的戏洗洗耳朵。”
苑芳笑吟吟地应了声是。
陪在程文慧身边一直帮她拍背顺气的小儿媳真是有苦难言,早知道今日过来纯粹是找罪受,她可不来!
老太君没吱声,也没动弹,众人也有些尴尬地扶着椅子,有些犹豫。
谢纵微冷眼扫了一圈:“戏台搭好了,有戏瘾的人大可上去唱两段。若没那个心思,便坐在台下好好欣赏便是。”
说完,他看向老太君,“阿娘以为呢?”
长子平静又隐含压力的眼神落下,老太君扯了扯唇角:“你说的是。”
她还指望着今日长子心情好些,她也能借机提一提女儿的事,不说立刻将人带回来,至少让她见上一面不是?
程氏也是,好端端的,嚼什么舌根子。
老太君不满地看了程文慧一眼,由竹苕扶着站了起来。
“走吧,都去看看戏,热闹热闹。”
竹苕连忙扶着老太君往后院的戏台走去,其余亲眷也连忙搭着手跟在后面,程文慧有心想提前离席,却顾忌着谢纵微在这儿,得罪了他,家里的男人们定然要埋怨自己。
嗐,谁能想到,说些家长里短罢了,正巧被她们听见了……还有那对小崽子,也是面黑心更黑的货色!
小儿媳连忙扶着程文慧去了后院,厅堂里一时静了下来,只有她们一家四口。
谢均霆恭恭敬敬地献上了自己的孝敬——被他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
“阿娘刚刚真威风,几句话就噎得二婶婆说不出话来!”
施令窈矜持地收下谢小宝的献礼,哼声道:“其中固然有我口才过人的长处,但也是她自个儿理亏在先。还是长辈,对小辈说话也这样不知轻重。”若她真如程文慧所说,一回来之后便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拉拢夫君,拼命想再生个小的拢住谢纵微的心,大宝和小宝该如何自处?
心里定然难过。
施令窈把橘子分成几瓣,往双生子嘴里各塞了一瓣,又递给谢纵微一瓣,叮嘱道:“之后若有人再说这种话,不必顾及,直接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