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使。
屋内,绯色的纱幔重重垂下,数金一匹的披云纱,寻常官宦家的女郎用来裁做披帛尚且不舍,这屋子里却随处可见披云纱制成的纱幔,清透若云,在光影下又透出点点金晖,无声地将屋内旖旎的香气拢在一处,不叫它们透过细细的窗缝漏出去。
“你快些……满姐儿在外面等着呢。”
隋蓬仙推了推男人,鼓鼓的胸肌,像小山一样。
她时常觉得,在某些时候,自己与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的大圣简直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
素白的手,麦色的躯体,挨在一起,分外亲昵。
赵庚嗯了一声,却没有半分遂她心愿的意思。
隋蓬仙恼得要挠他,早已满背开花的赵庚却先一步攫住那截细细的腕。
“我照你的话办事,你又得哭。”
“说蘑得你疼。”
老东西倒打一耙!
赵庚对妻子的娇脾气早已了如指掌,赶在她出声嗔骂之前,先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满姐儿终于等到了那扇门打开。
她欢喜地扬起粉嘟嘟的小脸,下一瞬,就被阿耶给举着抱了起来。
“耶呼——”
满姐儿起飞喽!
赵庚抱着心爱的小女儿玩了一会儿,满脸柔情,哪里还看得出他刚刚在床榻上那副悍勇无匹的凶残样。
“阿娘怎么还不出来?”满姐儿坐在赵庚肩上,玩了一会儿骑大马,她有些腻了,想埋到香香的阿娘怀里吸肚肚。
“阿娘梳妆打扮得要好一会儿,咱们等等她,好吗?”
满姐儿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儿,乳母也是给她编了很久才好的。
她点了点头,指挥着阿耶驮着她去摘花。
有女使脚步匆匆地过来,见定国公与小娘子正在院里玩闹,忙福身行礼,顺便将首辅夫人待会儿赴约登门的事说了。
赵庚眉头一皱。
倒不是不欢迎妻子的好友登门做客,只是……他能预料到,本就困乏恨不得睡到下午的妻子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怎么对他。
背上的抓痕在此时隐隐泛着火辣辣的痛感。
赵庚挥了挥手,让女使退下,他自会去和妻子说这件事。
猝不及防又变成矮矮三寸丁的满姐儿:?
赵庚摸了摸女儿的头:“阿耶去催一催阿娘好不好?满姐儿在此等一等。”
乳母适时地递上了橘红糕。
满姐儿点了点头:“好吧,阿耶快去。”
赵庚轻轻碰了碰女儿的小脸蛋,进了屋子。
靡丽的香气还未散尽。
又被吵醒的隋蓬仙烦躁地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哝着什么。
赵庚淡然,一律按照骂他的话来处理就对了。
“谢夫人要过来找你说话。你确定不起来?”
说完,赵庚默默往床沿上挪了几寸,静等妻子苏醒。
果不其然,在沉寂了几息之后,隋蓬仙倏地坐起身来:“什么?死丫头要过来?”
下一瞬,她杀气腾腾的眼神就落在赵庚身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赵庚没有多做解释,他替妻子顺了顺散乱披在雪白后背上的乌发:“我已让人备好热水了,我抱你去沐浴?”
隋蓬仙娇里娇气地哼了哼,伸出手。
赵庚抱起她朝浴房走去。
隋蓬仙犹在嘟哝:“要是你害得我在死丫头面前颜面尽失不漂亮了,我一定恨死你。”
“不会。”赵庚的回答一如既往简洁有力,“一直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