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露出先前对黑天鹅的那款微笑:“当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波提欧先生,危险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来担着,对吧?如果不是因为一些意外,我本不应该被牵扯进这样危险的事情中,我会平安地度过我的大学四年,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而不是天天惴惴不安于会不会留下案底。所以,我的意思是——得给钱。”
她快速地过完了和波提欧那边的信息互换,在波提欧的手机彻底没电之前挂断,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正打算走呢,一回头发现星期日垂着眼睛,瞧着有些……难过?还是沮丧?总之就是一副心情不很好的样子。
瑞秋没问星期日为什么这样,因为她第一时间就敏锐地想到了自己先前对波提欧说的那番话。
哦……她当时不应该那么说的。
并不是指应该对波提欧更宽容一些,事实上,波提欧大大咧咧的性格会让他在这些方面格外地好开玩笑,就算不小心冒犯到了他,及时道歉就好了,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但是她没考虑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心思细腻敏感,倒也是不怨天尤人却特别在意别人怎么想的星期日。
星期日才是那个真正被窝藏起来了的通缉犯,是让她有可能从此在简历之类的东西上留下一痕污渍的存在;
更何况,倘若没有他展开太一之梦的行为,瑞秋不会被卷进匹诺康尼这么多事情里,她最多最多也就是一个被星穹列车救过、学习成绩很好、脑子也很灵活的大学生而已,过着平平无奇但是足够安全,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的生活。
听起来,他像是毁了她的小半辈子,偏偏现在还是因为她的宽容才仍然住在这里。
啧。
瑞秋自诩不是星期日那样的性格,更没有那么强大的共情能力,体会不到此时星期日心中所想,但她知道对方一定不是很好过。
她确实真没这么想来着,真是……罪过、罪过。
瑞秋折返回来,站在星期日面前,稍微弯了弯腰,将一只手的掌心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当我合租的伙伴的,不仅仅是因为知更鸟小姐给得特别多。”
瑞秋在开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很短暂,因为她在思考自己是否要开门见山,转念一想,觉得开门见山的直白其实才是最适合与星期日的沟通方式。
这种人,多半属于是会想很多的类型。
星期日抬起长长的眼睫——从瑞秋此时所在的角度,她真的非常清楚地看到了这灰中隐隐约约带着一点儿蓝调的睫毛有多长。
它弯曲起来的弧度并不明显,比较直,因此瞧起来更长了,也让星期日看着更“不带笑意”,或者说,“笑意不达眼底”。
瑞秋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
很有意思的一个事实,同样也是非常漂亮的一点:星期日的瞳孔是蓝色的,兴许里面带着一丁点儿偏紫,不过整体上还是蓝的,两种颜色的对比很容易凸现出神性,也很容易让人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聚集在那浓艳的蓝色上,从而在长时间的目不转睛之后目眩神迷。
“匹诺康尼容不下你,是匹诺康尼的问题。”她快速、果断地说,“如果这个世界更好一点,它才是一个足够配得上你的世界,只可惜它不够好,所以你才会在一些时候显得格格不入一些,星期日先生。”
“你看过我的记忆,你知道我崇敬理想主义者,敬佩那些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