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跳出来的词是“布丁蛋挞”,至少瑞秋第一反应想起来的就是这个词汇,兴许星期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逐渐开始和这款甜品绑定。
她感觉到被自己“撑开”的毛茸茸翅膀因为她给出的词汇而有了写幅度不大的动作——难道是想吃吗?
一些记忆零零散散地开始漂浮到表面上来,黑天鹅按着她的脑袋:“不要将记忆拿起来,至少现在不要,你得自己去靠近记忆,去看那些片段中闪过的是怎样的故事。”
瑞秋随便选择了一段,因为在星期日的过往中与“布丁蛋挞”相关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了,他小时候的记忆几乎三天两头都能和布丁蛋挞扯上关系。
她几乎就要将自己的鼻子埋进记忆里头去了,但是在这个距离,记忆内的景象也变得最清晰,像是调节显微镜时终于将镜片之间的最好的状态。
她看到一位穿着深色裙装,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中年女子坐在一台钢琴前头。
对方的手指并未放在钢琴上,眉头皱起,表情严厉,指着下方孩子堆里头唯一站起来的那个:“星期日!你还记得老师上次是怎么说的吗?!上音乐课之前不许吃太多甜点!你听听你的嗓子,你现在发出的声音和小鸭子叫有什么区别?站出去,到走廊上反省!”
“是的,老师。”
穿着校服中短裤的裤腿下露出一截白皙的、稍微有些肉感但很笔直的小腿的天环族幼崽发出了当真和小鸭子叫没什么区别的声音,谁都听得出来,他的嗓子已经被腻住了,必然是吃了太多太多的甜食。
幼年星期日跨过同班同学们的膝盖,走到了教室外面,贴心地帮老师关上了门。
片刻之后,他从窗户那边偷偷朝着教室内看了一眼,当看到那位中年女性已经开始弹奏钢琴、带着剩下的孩子开始齐唱的时候,星期日蹑手蹑脚地从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了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头,是一只布丁蛋挞。
他机警地左顾右盼一遍,没看到有人,托着布丁蛋挞,大口地咬了上去。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嘴角上沾着好多蛋挞皮的碎屑。
星期日认认真真地舔掉了每一块,舌尖绕着嘴唇舔,上下唇都变得湿漉漉的起来。
瑞秋抬起头,从这一段记忆中抽身而出——黑天鹅轻轻为她鼓掌:“挺不错的,就这样来,你还打算再试一次吗?这一次就不要检索布丁蛋挞了,换一个词汇,怎么样?”
太过大众的词汇检索起来的结果会多得有些过分,瑞秋这一次汲取了经验,她没有选择像是“知更鸟”、“歌斐木”之类一看就会有很多很多记忆涌现出来的词汇,而是选择了“休假”。
黑天鹅叹息:“我怀疑你用这个词去搜索,什么结果都无法得到。”
瑞秋其实也这么想,星期日的过往就是一部二十年来打工史,从在歌斐木手下打工,到为了自己的理想打工——考虑到他从始至终都想要实现的是所有人的愿望,说他是在为了所有人而打工倒也没有说错。
但好歹先前给旧梦的回声起名的时候还是提到过“休假”这两个字的,说不定能检索出来,瑞秋心想,于是她“一意孤行”地使用了这个关键词。
黑天鹅:“看吧,果然如我所说,没——”
她话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