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皱眉,哪怕满心不赞同,见他目光坦荡,还是问了一句:“为何?”
“冲喜。”
啊啊?还真是冲喜?礼亲王惊住了,紧张道:“你身子又有不适了?”
谢应忱刚回大启时,那副病恹恹的样子,礼亲王记忆犹新。
“你哪儿不舒坦,找太医瞧过没。”
“你也真是的,派个人来跟本王说一声就得了,怎么还自个儿跑来呢。”
礼亲王一连几问,谢应忱总算是揪住了话尾,打断了他:“是我给夭夭冲喜。”
这必须得说清楚,毕竟冲喜有冲喜的规矩,和普通下聘还是不一样的,可别弄错了。
礼亲王:“……”
他的嗓音卡在喉咙里,一阵呛咳。
王妃掩嘴失笑。
礼亲王认真地打量着他,谢应忱同样认真地说道:“我父母双亡,舅家也断了关系,只得请叔祖父您作为长辈为我去下聘。”
“你你你!”
礼亲王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谢家的小子,堂堂的太孙,日后指不定要登上那个位置御极天下的,怎就落了个要给人冲喜的地步了?
这将来史书会怎么写?!
他只觉得当头一声雷,炸得脑壳子嗡嗡作响,嘟囔着:“你还不如入赘呢。”
“也成。”
“不成!”礼亲王啪啪啪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想都别想。”
罢了罢了,冲喜就冲喜吧,总好过入赘。
气归气,他还是挺担心的:“顾家丫头怎么了?”
早上时还挺精神,把皇帝气得吐了一地,还差点中风。
“真病了?”
“是。”
“那得多找个太医好生瞧瞧,别信那些江湖术士的。王妃,本王的帖子呢,快把太医全都叫去镇北王府。哎哟,这丫头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夭夭是道门中人。”
对哦。
“若是叔祖父不愿意,那……”
“行行行。”
礼亲王赶紧答应了下来,“本王去,本王去!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九月初十。”
“初十?”礼亲王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你聘礼备下没?”
“定下日子后就先来请您了。”
礼亲王总算是满意了,打发他赶紧去忙,自个儿让人去叫把礼部尚书叫来,宗室下聘还是有一些规矩和仪制的。
但一想,自家小子是去冲喜,从前宗室里肯定没有这样的先例,照抄都不行。
礼亲王捂着隐隐泛痛的腮帮子,这仪制该怎么来,得逼着礼部尚书去翻翻古籍,好好想想。
冲喜也得冲出皇家风范!
谢应忱起身告辞,等再亲自登门去请了宋首辅为媒人后,他脚步匆匆地回了府。
九月初十,时间确实有些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