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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小的这就去交代钟鼓司。“

猫吃了大半碗小鱼干,小肚子圆鼓鼓的,蹲在茶几上舔着爪爪,粘着鱼腥味的爪爪在茶几上按出了好几个油腻的梅花印。

它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沈旭也从里头出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脸嫌恶和不耐烦地掸着衣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沾上了那股子酸腐气,阴沉沉的脸色让周围的内侍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盛江连忙迎上去,熟练地递上一方白帕子,沈旭烦躁地擦拭手指,冲着顾知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大步往外走。

脾气真坏!顾知灼喊了一声“站住”,紧跟着,一个香囊丢了过去,沈旭顺手一接,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沁入鼻腔。

薄荷香中还加了别的草药,驱散了一些让他很不舒坦的气味。

沈旭的脸色略有舒缓。

“您去哪儿?”

“晋王府。”

顾知灼思忖道:“我和您一起去吧。”

沈旭不置可否,自顾自地走了。顾知灼只当他是答应了,她让那个给她打扇的小内侍一会儿跟顾以灿说一声,一把抄起了茶几上的猫,脚步轻快地跟上去。

出了含璋宫,马车直奔晋王府。

顾知灼没有骑马,蹭了他的马车坐,说道:“殷姐姐的脉象平和多了,不过,元气大伤,也不是三五日能好的。”

殷惜颜不能挪动,还住在天熹楼后头的小跨院,她昨日去摸过脉。

“我开的药,得天天吃,您记得让人盯着,若养不好,会折了寿元。”

沈旭道:“她的脸……”

顾知灼坦承道:“没办法,太久了。”

世上总有办不到的事,就像上一世,她也救不了自己的脸一样。

沈旭颔首,不再纠结。

一别十年,活着已是万幸。

他靠在迎枕上,摩挲着手腕上的小玉牌,马车经过了昭武大街,四下忽然静了,仿佛一下子从市井走进暗巷,顾知灼朝外看了一眼,整条昭武大街已经被锦衣卫围堵了起来,唯有这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驰着。

她记得住在这里的,好像是齐家。

“齐广平,太元二十年时,出任雍州总兵。”沈旭淡声道,“晋王当年就曾在他的麾下。齐广平到了雍州后不久,以围剿马匪为由,从各城调走了兵马”

沈旭声音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此人是公子忱调回京的。”

同公子忱的合作,还算愉快。

根本无须多言,公子忱就能做出让他满意的安排,包括齐广平。

“如今,人已经招了。”

“再硬的嘴,也熬不过东厂三轮刑,受不住抽骨剥皮之痛。”

沈旭盯着自己的十指,瞳孔中仿佛能倒映出鲜红色的血液,指尖上还有残留着那种让人作呕的粘腻触感。

他又想洗手了。

沈旭用一方崭新的白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手指。

顾知灼回眸,颇感兴趣地问道:“他怎么说?”

两人目光相对,凤眸清澄,神情坦荡,丝毫没有对“用刑逼问”有任何的不忍。

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那种道貌岸然的虚伪。

沈旭弯了弯嘴角,十指一一擦净后,他把帕子丢到了一旁:“太元二十年年末,晋王带给了齐广平一封信,是盖着荣亲王印戳的私信。”

“荣亲王请他帮个忙,让他把各城的兵力全调走,没有说原因,只许了他十万两白银,齐广平这眼皮子浅的,应下了。”

太元二十年,十万两……季氏在太元二十年的时候,挪用过十几万两,这笔银子的去处,怕是找着了。顾知灼呵呵冷笑。

她轻叩茶几:“黑水堡城一事,皇帝从头至尾都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