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命人从京中把荣亲王叫了过去。”
在白天的阵阵惊雷过后,夜晚的天空出奇的清澄,月色明亮,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倒影。
顾知灼轻声道:“公子,当时是不是也有人在逼你自戕?”
废太子死了。
公子是唯一的障碍,趁机把公子逼死,才是万全之策。
公子活着,并非晋王他们心慈手软,放过了公子,而是因为殷家姐姐跑了,天道给公子留下的一线生机。
谢应忱颔首:“当时我周围的人都劝我随爹娘一起去,不然,先帝若是不消气,会把我爹娘挫骨扬灰,我就是不孝子。”
那个时候,谢应忱还不到十四岁。
“我假装应了,趁机从东宫偷跑了出去,去往徐州,无论是生是死,都得见上先帝一面。没想到,在路上的时候,我发现我中了毒。”
也是到了后来,谢应忱才发现,这和先帝中的毒一模一样,显然是想以此造成他畏罪而死的假象。
因为中毒,他在路上耽搁了几天。
“等我到的时候,先帝已经驾崩了。”
“晋王拿出来了一道遗诏,先帝在驾崩前传位于荣亲王。”
顾知灼想也不想,哼哼道:“遗诏肯定是假的。”
谢应忱也笑。
当时的他,连番打击,又中毒太深,听闻先帝驾崩,再也撑不住了,倒了下去。
缠绵病榻足足一个月。
当时就是那个先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照看着他,把他活生生地护到了京城。
顾知灼突然打了个响指,她想起了一件事:“公子,你还记得吧?我刚从西疆回来后不久,皇上和晋王一度闹翻了脸,后来又和好了,灿灿说,好像是晋王用什么把柄胁迫了皇上。”
这件事有谢应忱的手笔在。
他道:“是一块墨锭。”
“一块皇帝亲手做的,当作寿礼的墨锭。”
顾知灼心念一动,与他目光对视,谢应忱笑了笑,只说了一个字:“是。”
“晋王这人还真是。”
难怪皇帝对他容忍有加啊。
还不知道手头上拿捏了皇帝多少把柄。
有着先帝的遗诏,皇帝就是正统。
有着废太子的旨意,废太子就是弑父杀君,其罪当诛。
但若是没了这两样呢?
那正统就该是废太子和先帝册立的太孙了。
“公子,城门要是没关的话,我们去一趟太清观吧,我想师父了。”
可惜,他们晚了一步,城门终究还是关了。
城门附近连人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远没有白天时的喧嚣。
顾知灼打发晴眉回去说一声,免得祖母他们见她久久不回担心,拉着谢应忱一块儿上了城墙。他们倚墙而站,说了一会儿话,顾知灼指着天空笑道:“公子,你看那儿。”
“这是帝星。”
月郎星疏的夜晚最适合观星了。
顾知灼在学星相,谢应忱也跟着去过几次听无为子上课。
顾知灼的天赋好的惊人,而谢应忱也就能认认帝星,将星,紫薇星什么的。
前阵子,帝星罕见的出现了两颗,一颗光芒四射,璀璨夺目。而另一颗暗淡无光,有若萤火。
至少在前几天还是这样。
但现在,不同了。
原本暗淡的那一颗帝星,如今有若黑暗中的启明星,冉冉升起。
“天命真的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