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问道:“怎么了?”
有一瞬间,她怀疑这会不会是她要找的人,但很快就否定了。
这个伎子不见灰败之色,应当不是。她心念一动,“是不是有人病了?”
“您怎么知道。”听怜脱口而出。
归娘自打那天后,再没有醒过来,一天比一天消瘦,请了几个大夫都没用。在一炷香前,她突然全身冰冷僵硬,就像是死了一样。
婆子去叫她的时候,听怜正打算去找大夫。见到顾知灼,她想起了她手起刀落给濒死的国公爷割了喉咙,把人救活的事,忍不住叫住了她。
话已经开口,听怜低头恭顺道:“求顾大姑娘救救她。”姿态极其谦卑,生怕像顾大姑娘这样的贵女会觉得被冒犯。
掌柜连连向听怜使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大姑娘这般尊贵,岂能当作大夫使唤。
顾知灼点了头:“带我过去。”
掌柜默默收回了眼色。
听怜欢喜极了,赶紧地前头领路。
“大姑娘,您请。”
“喵呜!”
沈猫愉悦叫唤着,疯狂摇动的尾巴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兴奋,黑乎乎的小耳朵竖得高高的,迫不及待地跑在了最前头。
“顾大姑娘。到了。”
听怜带着她走进了一个小跨院,美目中带着忧色:“就在左手第二间厢房……”
沈猫头一个从打开的窗户里钻了进去。
“哎,顾大姑娘,您的猫……”
“让它去。”
“是。”
听怜推开门,又掀起了门帘,就见顾知灼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前,目光死死地盯着挂在门上的一串铜钱,铜钱做成平安扣的样子,在最下头垂了一个红色的福袋。
顾知灼抬手,一把扯了下来。
不等细看,屋里响起了沈猫尖利的叫声。
“喵!!”
顾知灼从未听到过它这样撕心裂肺的叫唤。
她心头一紧,快步冲了进去。
“大姑娘,归娘她不会伤害您的猫的。”听怜在后头追着解释道,“您别生气……”
顾知灼充耳不闻,她顺着沈猫的叫声一把推开了里间的门。
下一瞬,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归娘子靠着床上,沈猫正一口咬在她右手的手腕上,牙齿咬得紧紧的,这只手上还握着一把匕首,刀尖带血,中衣的心口位置已经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顾知灼推开门的时候,归娘子正飞快地把刀子换到了左手,又毫不犹豫地割向了自己的喉咙。她的动作过于干脆利落,连冲过去抢下刀子也来不及。
顾知灼想也不想,口中喊道:“天地既判,五雷初分。”
匕首尖利的刀刃抵在了归娘子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只要她的手再稍稍用力,匕首就会割开颈脉,回天乏术。
“殷惜颜,放下!”
这一声,顾知灼用上了祝由术。
以一种命令的语态,厉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声音回荡,带着莫名的力量,归娘子打了个激灵,她的后背绷直,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顾知灼冲到了跟前,反手夺过刀子,丢到了自己的脚下。
“归娘子?”
眼前的女子面色灰白,垂幕之相。
顾知灼知道,找对了!
顾知灼轻呼一口气:“猫,干得漂亮。”
猫放开了嘴,虎牙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两个渗血的牙印。沈猫不咬人,它连鸟都不咬,唯独这一回它下了死口。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