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忱瞪她,顾知灼赶紧道:“一千人的话,光辎重都得准备上一两天,路上奔波又费时,动静还大。三百人,我连夜就能走,明天就能到。”
顾知灼故意板着脸说道:“公子你没带过兵,你不懂。”
“你懂?”
“当然。”
顾知灼得意地抬起下巴,挽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哎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信我这一回嘛。”
说得好像自己从来没信过她一样。谢应忱被缠磨的都快没辙了,妥协道:“你把秦沉和重九都带上。”
啊?
“啊什么啊,不带就不许去。”谢应忱对她虎起脸。
顾知灼肩膀一耷拉:“好吧。”
谢应忱温热的手掌拉起了她的手,把一块黑色令牌放到了她的手掌心,又捏住了她的五指。
“离义和县最近的是隆川卫和南阳卫,如果有需要可以用令牌去卫所调兵。”
好好。顾知灼答应的爽快。
所以……
可以走了吗?顾知灼满眼都写了这几个字,谢应忱哭笑不得:“等重九过来。”
他打发人去叫重九来。
“今晚就走?”京城离义和县不远,若是连夜疾奔,明日黄昏前是能到的。
“嗯嗯。”
见她这迫不及待地样子,谢应忱没来的更不舍了:“休整一下,明天再去吧。”
顾知灼歪了歪头,眸若星辰地看他,笑道:“若是别人,公子你会说连夜动身,还是休息一晚再去?”
流民在义和县如今就跟紧绷了的琵琶弦一样,稍有不慎,砰地一下断开,立刻就会见血。
当然是得早些赶到为好。
顾知灼踮起脚来,掐了掐他的脸颊:“关心则乱。”
谢应忱的指腹在她眉间抚过,满是缱绻,放下手后,他令道:“今晚动身。”
“是!”
顾知灼用军礼抱拳领了命后,笑嘻嘻道:“放心,我保管全须全尾的回来。”
“公子,我先去准备,等重九来了,让他直接去军营。”
她拔腿就跑,刚走出几步,又猛地收住了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公子,还有一件事……”
顾知灼把喜子的事说了一遍:“你催一下京兆府吧,这要是真有人信了此等邪术,动了转运的念头,我怕除了喜子外,还会有别的孩子出事。 ”
她最信任谢应忱了,把该交代了交代完,脚步飞快地走了,还不忘告诉晴眉一声:“你去跟三叔父还有丹灵表姐说一声,还有,再去一趟百济堂,告诉掌柜,要是我七天后没有回来,让苏湛去给喜子诊脉开药。然后,你直接去军营找我。”
渐渐远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竹林外,谢应忱方收回了目光,他说道:“景之,我记得雍州的黑水堡城在太元二十年遭到过屠城,死了一城的人。”
当时是为了和沈旭的交易,能给出足够筹码,谢应忱花费了不少心力去查他的来历,把雍州的县志翻遍了。
怀景之是陪着谢应忱一起整理的,后来,那些用过的县志也都被他分门别类的收好。
如今谢应忱一问,他脑子里立刻有了反应:“是,是在黑水堡城。”
有一伙马匪占领了黑水堡城足足一年有余,后来,黑水堡城惨遭屠城,满城上下无一人生还。
马匪在雍州杀人越货灭门常有,但屠城却只有这一回,谢应忱看过后也记在了心上。
不过,这是在殷家灭门一年后的事情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