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容道:“王爷若想再挣一份从龙之功,可择三皇子。”
啊?晋王忍不住道:“三皇子有龙运?就他……”
就他这呆呆蠢蠢的样?皇帝迷恋季氏不理朝政,谢璟身为中宫嫡子,但凡有点进取心,也该上下串连,趁机走上朝堂,让朝野上下看到他这位长成的皇三子。结果呢,整天跟在季南珂的罗裙后头跑,谢应忱早就一手把持住了朝政,他还跟个废物似的。
长风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笑笑道:“王爷想想当年的荣亲王。”
晋王哑了声音。
当年废太子地位稳固,谁能想到,毫不起眼的荣亲王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王爷还记得,贫道与王爷说过什么?”
晋王不禁思吟。
他与长风相识于雍州,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游击将军,而长风也只是入世修行的游方道士。
他在马贼的手中救过长风一命。
后来长风在废太子和荣亲王中,为他挑中了荣亲王。长风说,龙运在荣亲王的身上,在微未时相助,才是从龙之功。
他信了,换来的是如今这位极人臣的荣华富贵。
实在不方便在这里说太多,晋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若有所思地盯着谢璟。
谢璟出来后,直奔几个皇子:“大皇兄,二皇兄,你们俩去请礼亲王和几位皇叔过来。”
干嘛啊。大皇子一头雾水,总不至于让礼亲王他们来给季氏守孝?她受不起。照他看,肯定是因为父皇非要公主们去为她祈福,季氏受不住折寿了。
谢璟一把拉住他衣襟,拉得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大皇子刚要骂上一句,谢璟俯耳飞快地说道:“父皇要追封季氏为皇后,还要立季氏的儿子为太子。”
凭什么?!
大皇子双目一瞪,他不觉得自己有机会位主东宫,可是,这不代表他能让一个奸生子爬到自己的头顶上,作威作福。他堂堂皇长子,绝不能跪在一个奸生子的脚下。
“我去找内阁。”
大皇子拉上几个弟弟,出了含章宫。
谢璟也匆匆离去。
季南珂心神恍惚地站在原地。
一切的一切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就好似断了线的纸鸢,脱离了她的掌控。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季南珂做任何事都顺顺利利,她根本无需多加考虑,只要她愿意,所有的一切都能达成最理想的结果。
而如今,彻底失控了。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可以做什么,是顺水推舟把顾琰扶上储君,还是先低个头和谢璟和好。
“季姑娘。”
季南珂循声回头,是晋王。
“季姑娘,皇上还好?”他问道。
季南珂打量了一眼与晋王同来的道士,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晋王继续问:“三皇子殿下的脸色怎这般难看?”
季南珂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说道:“皇上想立顾琰为太子。”
皇帝在里头哭累,拉着姑母的手,信誓旦旦说会立顾琰为太子,会追封她为皇后。谢璟一听就急了,拉着她出来,现在又丢下她跑了。
晋王脸色一变:“本王去劝劝。”他不顾阻拦的闯进内室,又被暴怒的皇帝赶了出来。
长风先行出宫,没一会儿,宗室的几个王爷和内阁也赶了过来,首辅请李得顺进去传话:“礼部已拟好皇贵妃葬礼的仪制,需要皇上定夺。”
终于,皇帝从里头出来了,满脸泪痕,满身悲痛。
礼部尚书范恒确实已经拟好了折子,这些都是有成例的,他把折子呈上,皇帝翻开看完,狠狠地朝他头上丢了过去。
砰!
折子的一头尖角撞在范恒的额头上,头破血流。
宋首辅心头一紧,不等他开口,范恒当即跪下,俯首道:“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