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教女无方,也当同罪。”
他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流,但脊背挺得笔直,有如铮铮傲骨,宁折不弯。
这番话又掀起了一番新的骚动。
先镇国公为大启而战,为大启而亡。七月其灵位入紫极阁时,种种功绩就已由朝廷公告万民,在午门广场的公告栏前,有翰林院的庶吉士们一遍一遍地向他们宣传,不管他们识不识字,对这些早就耳熟能详,钦佩不已。
要不是镇国公,六年前,凉国就打进来了!
现在又告诉他们,镇国公在战前杀敌,保家卫国,尸骨不存的时候,皇帝正在偷偷和他的媳妇通奸,还生下了奸生子?!
奸生子冠了顾姓,怎么,还想去继承顾家家业不成?
“天理昭昭,朗朗乾坤,岂能如此荒淫,罔顾人伦。”这是咬文嚼字的学子,愤愤地摇头晃脑。
“老子要是在外头累死累活养活家人,媳妇在背地里跟别人搅合上了,还让老子替他们养儿子,老子非宰了那对奸夫□□。”这做苦工的百姓。
“假的吧。这怎么可能。”
“季山长自曝其耻,岂会有假。”
城楼下的声音都快要把天都掀翻了。
“季山长。”宋首辅先一步问道,“信口胡言,对皇上不敬,肆意污蔑,是死罪,你可考虑清楚?”
“是。”
季族长喉咙干涩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一句虚言,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辰王殿下。”宋首辅朝谢应忱拱了拱手,义正言辞道,“此二人以死相谏,想必说的都是真的。”
“宋首辅,话不能这么说。”礼亲王不愿意相信,“事关重大,岂能信他一面之词。”
私不私通的,只要不是在榻上抓到,谁说了都不算数!
谢应忱盯着季族长,这事的手笔太像是夭夭在背地里安排的了,她爱行兵行歪招,但也从不会单凭运气来定胜负,必是十拿九稳的。
谢应忱问道:“你有证据?”
“有!”
这一声,季族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喊。
哗!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闻讯而来的谢璟在底也下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谢璟本来在凤鸾殿,他想和皇后讨讨主意看怎么把父皇劝回来,一听说有季家人在敲登闻鼓闹事,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让开!”
谢璟顾不上叫人给他开路,从拥挤的人群中拼命往前挤。
好不容易一步踏上石阶,跌跌撞撞地往上爬,耳畔是季族长愈加响亮的声音:“皇上如今就在城外的庄子里,和季若在一起,只要一去看了便知。 ”
啪。
谢璟一脚踩空,从石阶上滑了下去,膝盖重重地撞在石阶上。
他的脸没了血色,父皇确实是和季氏在一块,两人亲昵的形影不离,父皇眼中的甜蜜柔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哪怕对母后也未有过。
“草民求请辰王殿下和众位大人前去一看。 ”
不能去。
去了肯定会露馅。
谢璟一瘸一拐地拖着腿爬上来,咬牙切齿地指着他骂道:“一个刁民,三言两语把你们哄得团团转,还要跟他去看看?可笑!就该拖下去,杖刑一百,审审是谁在背后搬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