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要嫁女儿。刘家自己不愿意伤及名声,把人发嫁,刘陵就迁怒霖姐儿,怪她不肯接受贵妾,想了这么一个肮脏的法子,要毁了霖姐儿。
“寿宴那天,霖姐儿就投缳了。”
“灿哥,我真想弄死那姓刘的!”
刘陵当着众人的面,说霖姐儿和马夫私定终身,失贞不洁。
霖姐儿那一次被救下来了,可是,族里的长老和族长说,霖姐儿连累了家族的姐妹,就该一死明志。郑四本来就想过,要借着酒劲去一刀捅死刘陵。
杀人偿命,大不了他赔他一条命。
郑四双目腥红,重重地一拳砸在墙上,砸得墙体摇晃,房梁上的灰尘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掉得陈瞎子满头都是。
“郑四公子。”顾知灼低低叹道,“既如此,你是否愿意承担一点点的因果报应?应该可以挽回郑六姑娘的声名,至少能让她少受非议。”
如今这样,就算把刘陵和这老瞎子一起送官府也没用,说到底,刘陵只是送了一张姻缘符给霖姐儿,又退了亲而已,其过不涉《大启律》。
而这陈瞎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真让郑四把他们打死,郑四赔上一条命不值得。
正路行不通。
还有邪路可以走。
郑四完全没问因果报应是什么,连声答应。
顾知灼把手上皱巴巴的福袋丢了过去,郑四抄起手一把接过。
“你拔他几根头发。”
啊?
郑四不明所以,也没问,依言就扯了一大把,他心里带着恨意,这一把连头皮都扯了下来。
陈瞎子惨叫了一声,双手捂头,手上湿漉漉的。
“不用那么多,你拿一根夹进福袋的符箓里。”
郑四一一照办,又把福袋重新封好。
“你去找刘陵,把里头的符连着头发一起烧了融进水里,把符水一滴不剩的全灌进他嘴里,做得到吗?”
郑四捏了捏福袋,呵呵笑了起来:“当然。”
刘陵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喂点符水而已有什么做不到的。
“灌完后把人带过来。”顾知灼勾勾手指,把郑四叫了过去,交代了几句后,郑四连连点头。
“我现在就去。”
周六郎隐约猜到了什么,眸中闪动起了异样的光。
这老瞎子歪理一套接着一套,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就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女子,觉得生而为女就该为了男人呕心沥血,付出一切。这样的人,打他,就跟拿一把刀子在捅豆腐一样,哪怕把他剁得粉身碎骨,他也觉得他是在立功德,一点也不解恨。
郑四的动作很快,这个时辰刘陵还在国子监读书,他直奔国子监把人揪了出来。这一路上,郑四听了顾知灼的话没有把人打晕,任由他沿路又喊又吵。
郑四关上门,把刘陵往地上一推。
刘陵十七八岁的模样,锦衣华服,面容俊逸。他起身理了理散乱的衣襟,对着郑四怒意相视。
“你妹妹水性杨花,失贞在先,我们刘家乃诗书传家,你再如何威胁,我也不会娶这么一个残花败柳!”
他擦了一把嘴角血渍,呵呵冷笑。
他的灵儿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被郑家人害得不得不草草远嫁。
他祖父是正二品,父亲叔伯全都在仕途上有所做为,就连他自己,不过十八岁就已经考上了举人。他必须得娶一个门当户对,能在仕途上帮得上忙的嫡妻,让灵儿当贵妾已经很委屈她。结果,他好生好气地上门请求,为灵儿讨个名份,郑家是怎么对他的?不但不肯,还要落井下石,解除婚约。
退婚倒也罢了,他也可以再娶一个大度的贤妻,可是,郑家欺人太甚,还非要对外说是因为他要在婚前纳贵妾才退婚的,这岂不是要害了他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