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涉及到道门中人,卦爻也会变得不准。
顾知灼只能从张秀才着手,一点点地往前推算。
不停的起卦,掐算。
唔。
顾知灼一脸古怪地盯着算筹的结果。
晴眉凑过来看了一会儿:“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她跟了姑娘这么久了,可这些东西她还是看不懂。
“上卦为泽,下卦为……”
晴眉目光呆滞。
顾知灼莞尔一笑,用最简单的话说道:“从卦象上来看,张秀人此人履试不中,又恃才傲物自以为怀才不遇,因而愤世嫉俗。然后,他遇到了一个贵人。”
晴眉目视这些黑色的木牌,完全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眼睛亮晶晶地追问道:“还有呢?”
顾知灼用手指点着其中一个算筹,说道:“从卦象上来看,这位贵人认为是因为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伺候他,为他生儿育女,照顾病母,才会让他生活这么凄苦。所以,贵人给他一份姻缘。”
晴眉的目光从算筹移开,眨眨眼睛。
“对吧,好莫名其妙。 ”顾知灼把算筹一推,打了个哈欠,“估计是我太累了,算的不对。”
外头响起三下更鼓声。
“三更了,姑娘,您还是快去睡……”
晴眉的声音渐轻,向琼芳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她睡着了。
琼芳小小声地问道:“要不要把大姑娘叫醒,去里屋睡?”
“让她睡吧,大姑娘睡得浅,叫醒了我怕又会睡不着。”晴眉去里头搬了床薄被出来,给她盖上,“你也去休息,我守着就好。”
顾知灼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迎枕里。
祝由极度耗费心神,堪比施了一套长针,她埋头一觉睡到了辰时三刻,又急急忙忙地去了荣和堂。
请过安,太夫人目中的嫌弃又比前一天多了几分,终于忍不住念叨起来:“你瞧瞧你,成天往外跑,都晒成这样了。”她每一个字眼都带着不满,“忱儿说过几天请人来提亲,你这黑黢黢的像不像话!”
太夫人抬袖掩面,简直快看不下去了。
也是忱儿脾气好,任她乱胡闹。
哪有黑黢黢的!太夸张了。顾知灼不服气,撒娇卖乖地哄走了太夫人一大盒子珍珠粉。
晚上敷脸!
乐滋滋的从荣和堂出来,顾知灼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打算再去张秀才摆摊的地方看看,没走几步,顾知骄在后头匆匆叫住了她。
“大姐姐。”
于是,顾知灼停下脚步,回首等她。
没一会儿,顾知骄跑了过来,先是问道:“大姐姐,你今儿要出门吗?”
顾知骄难得会特意来找她,顾知灼就道:“没什么事,不出去也无妨。我们去前头的凉亭坐坐。”
反正张秀才也死了,差不了这一时半刻。
她说着,主动挽上了顾知骄的手。
如今已是七月中,阳光火辣辣的,光是在外头走上一遭,都能热的满头大汗。
凉亭依水而建,里头放了冰盆,四周还围了一层薄纱来挡暑气,掀开薄纱进去顿觉一阵凉快。
“快坐。”
顾知灼让丫鬟端来了放着冰块的果子露和水果冰碗。
待她喝了几口,又用温热的帕子擦干脸上的汗后,顾知灼漫不经心地摇着团扇,笑着问道:“怎么了。”
她的嗓音轻柔,团扇的风吹到脸上也是凉凉的,顾知骄羞涩地笑了笑,拿出了一张叠了两折的绢纸。
“是这个。”
“我不知道大姐是不是需要,拿来给你瞧瞧。”
她往前凑了凑,脸上带着一点期待和一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