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命挣扎着,连挣都挣不开,尖着嗓子大叫:“你不要命了吗?你女儿的命也不要了吗?”
说到女儿,孙嬷嬷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以更大的力道拖动着徐太太,
“不要了。”
“奴婢做下这种事,早该死了。”
徐太太死命叫嚷着,尖利的声音惊得乱雀乱飞,却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见着,见此孙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二夫人是真的知道了。
她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她拖着徐太太穿过长廊,眼看着前头太夫人她们正从喜堂出来,孙嬷嬷又用力拖了一把,把人拖到了太夫人跟前,在她背后重重一推。
徐太太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正正好好摔在了太夫人的脚下。
太夫人把脚缩了回来,拍了拍胸口。
这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
孙嬷嬷往太夫人面前扑通一跪,一如方才在堂屋时一样,太夫人紧紧皱着眉,以为她又要说什么帕子不帕子的事。
绣一方帕子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喝斥的话还没出口,孙嬷嬷放开嗓子,大喊道:“二夫人,迎儿表姑娘是您的亲生女儿。是奴婢当年把她偷走的。”
“奴婢罪该万死。”
太夫人:!
等等,偷走?偷了谁……为什么要偷?
迎儿是老二媳妇生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同一时间涌进了太夫人的大脑,然后又在下一刻搅成了一团乱麻,她连麻头的线在哪儿都没找着。
在旁人看,顾太夫人一脸威严,不见喜怒,凌厉的眸子直视着地上的两个人。
孙嬷嬷抖若筛糠。
“你这刁奴!”徐太太尖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姑奶奶,你就任由你家刁奴在这里发疯?还不拖下去打死!”
见徐氏不为所动,徐太太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恨恨道:“顾家如此待客,以后请我都不来了。”
她转身要走,一只脚刚迈出去,跪在底下的孙嬷嬷死命扯了她一把。
咚!
徐太太顿时摔了个五体投地,她的脸磕到地上,一口咬住了舌头,鲜血染红了嘴唇。
把话说出来后,孙嬷嬷就像放开了最后一层枷锁,一口气说道:“当年,是奴婢把孩子偷走的,还告诉您孩子死了。其实孩子没有死,是让太太带走了。”
“太太她嫁到徐家后,六年无所出,老爷和老夫人要休妻,她就装作怀了孕,还特意挑了和您差不多的时间。”
“她打从一开始就存了把您生的孩子抱走的念头。”
“奴婢是帮凶。”
当年兵荒马乱,到处都在放火,让她有了机会。
顾知灼牵着徐迎儿,掌心中的那只手冰冰冷冷,还在微微发颤。
她向她鼓励的笑了笑。
徐迎儿抬着头,挺直了脊背,不偏不躲地站在那里,直面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徐氏侧身所有人福了一礼:“让夫人们看笑话了。”
“刚才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帕子是迎儿绣的,上头的灿字也是迎儿绣,是迎儿绣给灿灿的。”
“给嫡亲的堂哥绣一方帕子,合乎礼制。”清冷的嗓音里带着哽咽,“我家骄骄没有做过任何丢人现眼的事。”
什么迎儿不迎儿的。
她是骄骄。
女儿还在腹中时,夫君就取好的名字。
顾知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