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顾三爷神机妙算,在战场上事事都能料敌先机。顾大姑娘如今这一手也丝毫不逊于此。
唯有晴眉不露异色,她都习惯了!
“大姐姐,那张符纸,真有这么歹毒?”
顾知灼手腕一转,指尖夹着的赫然是从木盒里揭下的符纸。至于她让刘诺吞下的,不过是她平日随手画了练笔的而已。
“等回京后,找个人问问便知。”
顾知灼擅长的是医术和罗盘,对符箓一道,她懂也会,但仅精于一些最常用的,比如平安符,静心符之类的。
这样的符箓,她从前未曾见过。
她能感觉到上头有浓重的恶意,隔着木箱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她也能猜到大致的用处,至于其他的,她暂时不得而知。
顾知灼遥视下头,大胡子踹了一脚刘诺的无首尸身后,翻身上马,疾奔而去。
其他人一人手上掂着个钱袋子,也说笑着紧随其后。
刘诺的那颗头颅依然瞪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盯向他们。
他看不起武将,诋毁他们的荣耀,践踏他们的流血牺牲,最后,竟还想要他们武将来救命?想得美!
想到他临死前一脸错愕和死不瞑目,齐拂顿觉无比痛快。
瞧瞧,这就是他认为的能用圣人之道教化的的西凉人,他那张熟读四书五经的嘴,怎么就没让蛮夷饶了他的命呢?
顾知灼摸着玉狮子的马头,似是在自言自语,也似是在跟他说。
她道:“在边关擅杀朝廷命官,罪同谋逆。”
“我们不能动。”
齐拂说悄悄去宰了刘诺,那也是在犯蠢。
除非镇国公府立刻就扯了反旗,否则这就是亲手把把柄往皇帝的手上递。
“我们不能杀,西凉人可以。”
既然有西凉人就在附近,岂有不利用一番的道理。
而且,姜有郑说他不会让刘诺上折子告状,可是,这么重要的事顾知灼岂能寄托在别人身上?
活人可以告状。
死人是告不了状的。
顾知灼的唇间溢出一声极淡的笑:“懂吗?”
她的耀眼带着一种与身俱来的威仪,让不禁兴起臣服之心,这一刻,齐拂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信仰。
“大姑娘,要不要追?”他举起手,做了一个挥刀砍下的动作。
“不用。”
顾知灼抬了抬手道:“擅自在边关动兵,同样视同谋逆。”
“齐校尉,让人先盯着这伙凉人,你去一趟阿乌尔城,和姜守备透个话。”
“末将领命!”
齐拂毫不犹豫地拱手应命,带了几个人策马而去。
齐拂没有直接去阿乌尔城,而是继续扮成普通百姓的样子,找了游商问路,再“不经意”的说起了自己在路上看到有凉人在抢劫。凉人抢劫再寻常不过了,游商笑他少见多怪。
“凉人来西疆抢抢劫,杀杀人,再寻常不过,哪年不见血。不雇个百来人镖队,我们是不敢来的。”
“可是,这回抢的是官老爷,他说他是监军,结果让凉人一刀给砍了。”
“真的啊。”
“就在前头不远,好多血,我吓得要死,赶紧跑了,还好没有被发现。”
“要是官……”
游商咬着后槽牙,后面半句好悬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