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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子恨不得屠尽一切活物的疯狂肆意。

“重楼巷,你想去就去,没人拦。”

“喵呜。”

猫扒在车窗上,撒娇地冲着顾知灼叫。

顾知灼的目光在他眉心落了几息,有点明白为什么猫会跑去找她了。

沈旭不耐烦地按着猫的脑袋,把它扒拉下去,桃花眼危险地眯起,哪怕没说一句话,满眼也都写着“要么滚,要么死,别烦我”。

顾知灼想了想,从荷包里摸出了那块新刻好的小玉牌,不舍得递了过去:“给,谢礼。”

沈旭没接。和谢应忱之间,他们现在是等价交易,他暂时不欠自己的,不需要谢礼。

“谢猫的。”

谢猫帮她拟了这张方子。

“诺。”

顾知灼的手又往前头伸了伸,清澄的双瞳中,他看不到算计和讨好,也没有畏惧和嫌恶。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屈尊用两只手指捏起了玉牌,垂下长长的衣袖。

顾知灼甩了甩发僵的手臂,刚刚差点没忍住扔下就走。

“还有这个。”顾知灼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小把薄荷糖,“提神醒脑,我自己做的。”

这回她聪明了,直接把薄荷糖放在马车的小桌几上。

“再去找我玩呀。”

这话是对猫说的,结果下一刻,马车的帘子“啪”的放了下来,吓了她一跳。

“喜怒无常。”

顾知灼嘀咕了一句,往旁边让了让,由着马车先走。

沈旭剥开了一颗薄荷糖放进口中,一股子清凉直冲脑门,驱散了萦绕在鼻尖久久不去的血腥味,过了一会儿,他丢开佛珠,捏住了掌心的玉牌。

“第一个……”

郑侍郎府被抄。

短短三天内,阖府上下尽数进了诏狱,郑侍郎更是被剥皮凌迟,丢进了乱葬岗。

满朝上下一片哗然。

一道道弹劾折子堆上皇帝的御案。

郑侍郎是朝廷命官,不经三司会审,说杀就杀,还是施以这等酷刑,简直肆意跋扈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更有折子言辞激烈,断称,皇帝若不降旨重罚,大启必会重蹈前朝宦官专权,祸乱朝纲的覆辙。

皇帝随手翻了一遍折子,不耐道:“全都打回司礼监,着他们整理好了再送来。”

李得顺应了诺,司礼监是沈督主的司礼监,这些折子打回司礼监和交到沈督主的手上让他瞧着办没什么两样。

他向徒弟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太监过来,手脚麻利地把满满一书案的折子全都整理好了,又捧着折子悄悄退了下去。

“你说。”

皇帝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盯着跪在下头的太医正。

太医正刚从谢府回来。

“大公子的脉象平稳了。”

怕是死不了了。他咽了咽口水,这一句终究是没敢说。

第50章

太医正跪在下头, 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他这四天,天天去谢府,一开始公子忱的脉象还很弱, 时断时续,就是这样时继时续的, 竟然真撑过了四天。

虽还是阴阳失衡的绝脉, 可是,却有一丝阳气在渐渐升起。

若是说,三天前公子忱的脉象如釜中水,火燃而沸。

那么现在,这壶水,在沸到极致后, 出现了一种特别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