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面向顾白白,说道:“三叔父,阿蛮还在里头,姑母也在,您和三婶母先坐坐,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靖安伯府。”顾知灼咧嘴一笑,理所当然地说道,“三叔父,咱们顾家可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姓秦的乖觉,他秦溯就是顾家的姑爷。”
“姓秦的现在不听话了,顾家也是可以换一个姑爷的。”
“别的不说,爹爹麾下,长得好看的男儿多着是,姑母再挑一个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氏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笑骂道:“尽胡说。”
顾知灼冲她扮了个鬼脸,又乖乖地站好。
顾白白淡淡笑道:“去吧,前院的护卫,你尽可以用。”
顾知灼眼睛一亮,朗声应道:“是!”
“三叔父,烦劳您想法子把秦溯拖在宫里,能拖多久就多久。”
她一说完,风风火火地出去了。陆氏走到他身旁,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满道:“你说你,怎么能让夭夭一个小姑娘去。若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顾白白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缓缓摩挲着:“让她去。”
他抬手按住媳妇的手背,两人的双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了一起。
“大妹妹。”顾白白回首,对屏风的方向说道,“如今连夭夭都长大了,你无需事事忍而不发。”
顾缭缭就站在屏风后头,她正好出来,没想到听到了顾知灼的那一席话。
她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在顾白白的话音落后,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双手掩面,低低地呜咽着。
陆氏轻叹,哭出来就好了,郁结在心,时间长了,会生病的。
大妹妹这三年过得也是辛苦。
她一直忍着,为了阿蛮,也同样是为了顾家这几个孩子。皇帝要用秦溯,她就把自己当作了人质,让灿灿和夭夭有足够的时间长成。
“放开小爷!”
“小爷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啊啊啊啊!”
顾琰的哭嚎声一下子压过了这微不可觉的低泣。
顾琰又哭又闹,都快把荣和堂给掀翻了,可二十笞就是二十笞,一下都没少。
晴眉盯着打完后,把人往顾白白这里一送,就追上了顾知灼。
她还带了一张墨都没干的和离书,和离书上有顾缭缭的签字。
顾知灼点的护卫也都到齐,一共二十人。
镇国公府的护卫有一半是北疆军退伍下来的老兵,在战场上流过血的那种。他们或是身有残疾,或是无家可归,从老国公开始,就会把他们带回来,说是当个护卫,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安置。
府里安置不下的,就放到庄子上,铺子里,总是有个谋生的营生。
这一张张脸庞顾知灼都很熟悉,上一世顾家出事后,眼见势头不妙,顾知灼做主拿了些安家银子给他们,打发他们立刻离开。
可是,他们拿了银子谁也没有走,顾家获罪下狱时,他们帮着在狱中送些吃食铺盖,顾家流放时,他们远远地跟在流放路上,打点官差。
要不是他们,顾家人也活不到身染时疫。
只可惜,这些人最后十不存一。
顾知灼捏着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鞭梢抽着自己的掌心:“你们今儿陪我出趟门。”
去哪儿呀?
“去秦家。”
她也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