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去了码头还把那件西装扔在那里,怎么想都漏洞百出。
松田阵平没再像昨晚一样顺着她的话往后说。
隔着手机,他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但现在面对面,他能够捕捉到她的全部情绪,无论是担忧还是紧张。
他不想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然而有些话不得不问:“神无,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实话吗?”
“……什么意思?”
态度再好,周围的环境再闲适,他的询问也像是锋利的刺一样向她而来,神无梦愣了两秒,脸色渐渐冷下:“你是在审我吗?松田警官。”
码头的事确实是她做的,不是在冤枉她,但被审问还是让她感到难过,像是有什么在挤压她的心脏,包裹着她的是全然的窒息。
昨晚在宴会上还不是这样的,当着那群俄罗斯人的面说要保护她,其实到头来还是要拿这种话逼问她。
这群警察学校毕业的没一个好人!
神无梦一瞬间觉得被怀疑就是她在这些警官们面前的宿命,其实她根本就不该来找他的,不该想要赔偿或者弥补,更不该穿他的那件外套……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神无梦深呼吸一口,推了下桌子,站起身来。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说道:“便利店不是警官办案的场所吧,如果你不准备出示警官证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怎么了?”
松田阵平没料到自己一个问题会让她反应这么大,连忙握住她的手腕,解释的话仓促极了:“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帮你。”
他的眉头紧锁,拦在她的身前阻止她的离开,混乱之中找不到更多的表达心情的言语,强调道:“神无,我没有审问你的意思,我会帮你!”
说得这么轻松。
路被堵着,想走也走不了。
神无梦咬住唇瓣,抬眼看着他,浅金色的瞳孔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因为气恼而微微发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帮我?”
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另一头收银处工作人员的注意,松田阵平朝对方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接着把她拉回椅子上坐好:“怎样都可以。”
她的手很冰,他松松握着,温度能够通过触碰的肌肤传递,不会给她太大压力,也不让她有机会逃走:“驾照被烧得只剩一截番号,辨认不出身份。我已经挂失过了,没有人会指认你。”
刚才是在骗她。
神无梦反应过来,感觉更加委屈,想要骂他一顿,但又找不到这样做的立场,说出的话都软得没了底气,辨不清是责怪还是抱怨:“你怎么这样啊?”
松田阵平竟然还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啊。”
她受不了了,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用力打了下他的肩膀,但力道好像全被西装面料吸走了,挨打的人没多少感觉,反倒是她掌心发红。
“如果吓到你了,对不起。”
松田阵平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问道:“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强迫你?你有哪里受伤没?”
他很后悔昨晚让她直接离开,分明已经做好了送她回家的打算,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该临时改变决定的。
松田阵平已经确认那张驾照属于他,码头的爆炸与她也脱不开干系,但做这种事根本没必要将他的西装外套留在那里,他也不认为那张驾照是她发现之后故意放过去的。
除了被逼无奈之外,他想不到第二种解释。
他的问题已经能够体现出他对自己的了解有多少,神无梦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你的朋友……比如昨晚的藤森君,他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