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回答,凝辛夷自己却已经?自嘲般笑了一声:“算了,看到就看到了,不论?封印是真是假,我这一身乱七八糟的黑线,连我自己都觉得肮脏恶心?,难为?你还能从中找到哪里是所谓的最后一笔了。”
轻轻覆在她后背的那只手微微一顿。
脖颈的伤口传来?的疼痛尖锐,怀中的少女体?温冰冷,可这样的冰冷,对于谢晏兮来?说,也是柔软的温暖。
将?她这样拥入怀中的刹那,他甚至不敢抬眼,生怕被人看到他眼中这一刹那难以掩饰的汹涌。
“素闻凝三小?姐在神都当街纵马,跋扈嚣张,虽然一无是处,但姿容无双,天下难觅,再顽劣的脾性也难以盖过如此盛容。”谢晏兮垂眼,在她耳边轻声道:“又怎么可能会和肮脏恶心?这样的词有半点关系呢?”
风沙愈大,他却字字清晰,这样的词句带了点儿轻佻,还有点戏谑散漫,但被他说出?来?,却像是在极耐心?地?哄她。
这一刻,虚情抑或假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因为?这是对于她的人生来?说,都太过珍贵的耐心?。
更何况,他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那样一声一声笃定的跳动,仿佛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让问句变成安抚的肯定。
凝辛夷怔然听着,松开了采血刀的手指慢慢缩紧,攥住了谢晏兮的衣料,极小?声地?喃喃道:“善渊师兄。”
那一声太轻,让人几乎听不到其中的啜泣。
可谢晏兮听到了。
他的心?底骤而有了细密的痛,那样的痛刹那间便覆盖过了采血刀带来?的锐利,他听到了她的茫然和彷徨,听到了她的无所适从,听到了她心?底涌上来?的、让她束手无措的窒息和恐惧。
所以他低声应道:“我在。”
“阿垣。”她又细声细气道。
“我在。”谢晏兮抬眼看向面前的风沙,眼底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杀意。
他不该好奇,可在他将?封印的事情告诉凝辛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是菩元子道君为?你下的封印吗?”谢晏兮低声问。
凝辛夷深呼吸,再深呼吸,慢慢从他身上支起来?,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挑生蛊妖狡诈,封印之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去找阿满,除了阿满,还有小?程监使,元勘和满庭。”
最初的心?神震动后,她已经?将?一切的情绪都重新压了下去,身处险境,绝非深究之时,更何况,深埋这种?情绪本就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能有片刻的喘息,已经?足够。
更何况,这一次,她甚至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头。
“不必太担心?阿满。”谢晏兮仔细看着她的神色,摇头道:“他从长水深牢里走出?来?的时候,这种?攻心?的幻境,就注定不可能迷乱他的心?智了。更何况,你忘了吗,我们谢家的血,天生百毒不侵。”
凝辛夷挑眉道:“百毒不侵是一回事,幻境是另一回事,我刚找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怎么清醒。”
谢晏兮似笑非笑抬眉:“这就是你把我按在这里的原因?”
凝辛夷僵硬一瞬。
她直到此刻,才蓦地?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姿势……实在有点太过暧昧,也过分近了些。
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她连耳根都红透,哪里还顾得了其他,飞快地?向后窜了几下,然后站起身来?。
看着凝辛夷手忙脚乱跳起来?的样子,谢晏兮整理了一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