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只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姜云婵。
姜云婵慌忙后退,脊背贴在马车壁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良久,才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安和公主!”
“我的孩儿死了,你?的孩子凭什么?好好的?”李清瑶扭了扭脖子。
滞涩的骨头声咔咔作响。
“我的男人背叛了我,你?凭什么?享夫妻情?深?”
“我被?那些狗男人来来回回糟蹋,你?凭什么?冰清玉洁?”
……
李清瑶说着笑着,越发语无伦次。
姜云婵下?意识护住小腹,咽了咽口水,“害你?的是李宪德!冤有头债有主!”
“谢砚又是什么?好人呢?”李清瑶嗤笑出?声,瞪大的双瞳中布满血丝,“若非他设计,李宪德会如此对?我吗?李宪德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吗?都是谢砚逼的,他逼的,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
李清瑶不停絮絮叨叨,分明已经疯了。
姜云婵不欲与她?逞口舌之快,掀开另一边的车帘想逃生。
一把匈奴弯刀扎在了窗框上,刀刃残留的血迹赫然闯入姜云婵眼帘。
原来,她?昏昏欲睡时,马车被?人劫持到了悬崖附近。
几个?匈奴人团团把守。
“救命……唔!”姜云婵刚要开口呼救,李清瑶捂住了她?的嘴巴,再?度把她?拽到了身边,“这就这么?急着喊你?男人了?你?要不要先听听我接下?来的话,也许你?会很感兴趣。”
“秦将军的人马上就会来!你?这八个?匈奴兵是斗不过他们的,看在思思的面子上,我不叫人,你?赶紧走!”姜云婵含含糊糊道。
李清瑶眼里却无一丝惧怕,或者说连求生的欲望也没有了。
她?是一个?疯子,只想整个?世道陪她?疯。
李清瑶拍了拍姜云婵的脸颊,“傻瓜,你?连自己爹娘的仇人都搞不清楚,还担心我呢?你?笑我疯,也总比你?糊里糊涂好得多!”
“你?别?胡言乱语!”夏竹忙拦在了姜云婵和李清瑶之间。
李清瑶一巴掌打在夏竹脸上,“狗奴才!怂恿自己的主子跟仇人恩爱,给仇人生孩子,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
巴掌声回荡在马车里。
周围静得落针可闻。
李清瑶的话指向已经很明显了,姜云婵脑袋嗡的一声,迟迟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爹娘是被?谢砚的娘亲沈倾所杀!你?倒还忙着给谢砚延续香火,你?蠢不蠢呐?”李清瑶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暗夜里。
姜云婵如坠冰窟,讷讷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爹娘明明死于马匪之手,这是她?亲眼所见!
她?幼时也与沈倾相处过一段时间,沈倾待她?极好,她?怎么?会杀她?爹娘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清瑶却越说越兴奋:“你?就没想过那个?冤死鬼薛三娘为什么?极力反对?你?和谢砚在一起?为什么?非要你?离开侯府?”
“当年的马匪为什么?不图钱不图色,只要你?爹娘的性命?”
“你?真的愚不可及,被?人耍得团团转呐!好笑!”
李清瑶的话如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姜云婵身上。
姜云婵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神魂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