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初筛
藏地,塔空寺。
灿银和浓黑泾渭分明的起伏山脉间,矗立着一座白墙金顶,红檐彩幡的雄伟寺庙,壁画塔碑一应俱全,连绵的金色转经筒环绕大殿,庄严华丽。
寺后险峻陡立的雪峰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赤裸上身,肤色古铜的强壮男人。
忽然,一个披着红褐色僧裙,正慢慢拨弄念珠的老僧冒出头来,如刀锋般耸立的岩脊在他脚下如履平地,好似坦途。
「散脂,九爷的真武要开斗了,你收拾收拾,去一趟吧。」
老僧走到男人身边,呼出的热气冷凝成雾在山巅晕开,转瞬就被凛冽的寒风吹散,在天地之间飘飞。
「师父,此行可破杀戒?」
武僧打扮的强壮男人睁开双眼,望着身前不远处的神山,轻声问道。
「此行你若能管住杀心,斗而不杀,或能扫去灵台蒙尘,修行之路有所进境。」
见弟子请教,金刚智摇了摇头,又道:「可若是路遇不平事,能以大威德感化恶徒,又有谁敢说这行善积德之举是破戒?」
「散脂,你虽有勇力,但并非贪莽之人。为师相信你能把握好其中度量,不枉这次三藏师伯为你争取的机会。」
「弟子知晓,这就动身前往真武。」
武僧站起身来,眼看要走,却被金刚智抬手按下。
「此次想进真武,得先拿到【八十一斗】的入场券,九爷委托万安谘询召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初选会,所有打算从真武法攫取利益的行走,都需要通过这场热身,才能获得九爷的认可,进入【鳞·甲子二百二十六】。」
金刚智指了指遥远的北方,神色古井无波。
「弟子明白。」
武僧双手合十,向金刚智深深鞠了一躬后才彻底离开天寒地冻的神山佛寺。
嘭!嘭!嘭!
闷雷般短促有力的拳击声从沙袋上迸开,回荡在拳馆之中,一个背心上纹有白色三眼图案的短发男人轻轻呼气,头生独角的雕鸟虚影在他身后短暂闪烁,再度递出的重拳立时裹上了一层犹如实质的白色气团。
轰!
特制的沙袋被整个打碎,金属砂砾爆裂开来,男人停下动作,壮硕的背肌和小臂上满是淋漓的汗水。
「一号,【八十一斗】就要开始了,基地为你准备了等会儿去燕京的飞机。」
戴着金丝眼镜,盘着栗色头发的长夜基地负责人顾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拳馆之中,手里还拿着一沓纸质文件,里面记载着三眼环球搜集到的信息情报,大多是可能会参与此次真武斗的行走档案。
「这次进真武的行走里,有什麽值得注意的人物吗?」
短发男人拿过毛巾擦了擦汗水,向顶头上司顾悦问道。
「无畏三藏的师侄【散脂】丹丶步羊的侄子【天剑星】步剑庭丶骄虫手下最顶尖的新人【九凤】齐连城丶詹老师的学生【阿修罗】庞春浩」
彩色美甲从一堆资料中数出几份被着重标红的档案文件,递给了近在咫尺的长夜基地一号预备役周曜。
「丹和庞春浩都已经是代行者了吧,七宫也可以参加【八十一斗】?」
翻着手里的文件,感觉到压力大增的周曜眉头皱了起来。
「九爷没说,不过赵玄坛说可以。理论上只要咱不怕闹笑话,三席也可以去真武打秋风。不过事后会不会被九爷修理嘛,那可难说。」
顾悦耸了耸肩,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又开口道:「这次公司的外聘顾问秦淮也会去,你最好离他远点,白董之前起了一卦,说他有大凶之象,任何人被他影响,都不会有好结果。」
「明白。只不过这次【八十一斗】,杨狰不去?」
看完所有的重点档案,周曜抬起眼皮,带着探询意味的眼神望向顾悦。
「杨狰在近战搏杀领域的建树一般,去真武也够呛能找到几道合适的秘藏强化传承,不如留出精力来继续钻研本法。」
顾悦抬起皓腕,看了眼时间,摆摆手:「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
介之七国,阿房宫。
庞春浩从青铜质地的手术台上醒来,后背传来仿若万蚁噬心般的麻痒感觉。
「【不周骨】与你的身体彻底融合还需要几个小时,之后还有漫长的适应期,这次【八十一斗】对你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其实去不去都没什麽所谓。」
温润的嗓音在床边响起,詹跃进端着纸杯,抿了口白开水后才说道:「我更在意的,是你现在的感受。」
「我现在感觉,很不错。等它稳定下来,我有信心独自一人打杀那头【阿修罗】,炼成本法尊。」
庞春浩五指收紧,攥握成拳,原本应该是脊椎骨的位置被一件金石炼宝取代,浓郁的黑色涟漪扭曲成字。
【不周骨】
品质:特殊
类型:饰品
特性:
【抵天】:使佩戴者的肉体强度获得飞跃提升,拥有抵天撑地之巨力,威能不逊于某些专精肉体的顽五虫本法身。
【镇脉】:不周负子,定势镇脉,脊椎免疫一切超凡特性带来的伤害,仅会被纯粹暴力损毁。
额外特性:
【天骨】:集齐全套天骨炼宝,将获得不可思议之增益。
以上特性仅对六司以下的佩戴者有效。
不周骨的实际效果与其强化对象的相性有关,且相性越低,其出现反噬的可能越大。
备注:这件饰品可以一定程度上代表詹跃进这些年来利用外物炼宝强化本法身(尊)的探索成果。
庞春浩的背后浮现出浓郁如墨的阿修罗,千百只纯黑色大手各掐业力手印,围成一根天柱椎骨的模样。
「不行,手有些痒,反正离下次手术还有段时间,这次【八十一斗】就当是去检验检验成果。」
感受着体内如火山般澎湃的力量,庞春浩坐起身来,扭头向詹跃进问道。
「那就去吧,真武的武疯子很多,拿他们当磨刀石,也不算埋没了我的作品。」
詹跃进把玩着手里的纸杯,把杯里的白开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