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绘梨衣：天哪，这简直就是我！

卫宫此话一出，夏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谁让你这麽混搭了？这种把历史传说当成拼图游戏的脑回路，简直就是……甜菜！

「起先，她作为牛头天王天赐之子诞生的丶源满仲的孩子，由于其鬼种引发的异常现象，被视为不祥之子，并秘密被寄放在浅草寺慢慢长大。十五岁的时候，不祥之子自称『丑御前』，在品川的铃之森建立了自己的魔国，并最终被源赖光退治。」

卫宫的声音在静室之中回荡。

「但现在，源赖光与丑御前是两面一体，因此真实情况是，虽然丑御前一开始就在寺庙里被抚养长大，但是源满仲不舍得她的才能被白白浪费，于是又召回来施加教育。」

「可丑御前毕竟是个怪物，因此源满仲并未将她当做人来对待，也从未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称呼，而是将她当作拥有非人力量的异形丶活生生的刀剑来对待。」

「换言之丑御前，也即少女时期的赖光，只被要求成为没有感情的『兵器』。『退治丑御前』事件，实际上是她身体内两个人格互相交锋的过程。源赖光代表着光明磊落的英雄名将，而丑御前则是她作为恐怖牛鬼的另一面。」

夏弥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为了准备圣杯战争和防范奥丁的布局，她最近一直在暗中调查东京的混血种势力。这其中有个源家，确实令人联想到千年前的源氏宗族。

更令人在意的是，这帮白王血裔的血统，相对于其他黑王血裔混血种来说很多都不够稳定，这些不稳定血统堕落成的死侍，正巧被称呼为「鬼」。

这麽一看，光给一个英灵设计塑造正面的英雄形象还不够，还需要设计他堕落的反面。就像源赖光，不单单要设计传颂千古的英雄一面，代表堕落与黑暗过往的牛鬼形象也要加进去……不过这种还算英雄麽，要不乾脆就叫「反英雄」？

一旁的绘梨衣居然也听得津津有味，她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写下娟秀的字迹，眼神盯向卫宫：

「所以，源赖光最终战胜了自己体内的怪物，对吧？」

卫宫注意到女孩问这个问题时的异常执着，以至于想要这样反覆询问，确认某个答案。她握住笔的手指微微发抖，仿佛在期待着什麽，又害怕着什麽。

「是啊，源赖光最终战胜了怪物一面的自己。」

「尽管在过去的十几年之中，她一直以牛鬼怪物『丑御前』的身份来自居，但她最终遇到了改变其一生的人，为此她不惜与自我抗争，决心重塑自己。」

「最后，丑御前的人格选择了退让与自我封印，源赖光最终成长为了举世闻名的英雄大将。」

绘梨衣仿佛被触动了，笔迹也变得歪歪扭扭，「所以……哪怕天生是个怪物，也可以变成英雄？」

她反覆咀嚼着这个故事，同样的怪物出身丶同样作为家族秘密兵器被隐藏起来暗中培养……她仿佛在源赖光的经历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绘梨衣的内心在激烈的挣扎，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是最可怕的怪物，而怪物的宿命就是被消灭。

但是卫宫告诉她了，怪物也可以与过去诀别，怪物也可以成长为受千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卫宫心头一震，他联想到绘梨衣的过往经历，忽然间意识到了这个故事竟然无比巧妙的契合了绘梨衣所处的困境！

绘梨衣自小被豢养，或者说被困在家族的樊笼里。她是「神」的容器，也是「神」的囚牢，她始终活在失控的恐惧中，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变成毁灭一切的怪物。

「是啊，没关系的，」他轻轻揉了揉绘梨衣的头发，「就算是天生怪物也没有关系的，只要保持一颗正义的心，总有一天能战胜过去的自己，迎接作为英雄的未来。」

经历一阵安抚，绘梨衣终于嘴角上翘，内心之中的黑暗仿佛败下阵来，化为一声隐隐约约的嗤笑消散退去了。随后她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意。

「……」

全程旁观的夏弥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