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事情老夫不跟你计较。但这几句话要是你编瞎话来逗我的闷子今年过年就滚到别处过去!」
「真真切切,绝无戏言。」
李淼双手一摊。
「哈朱载长出了一口气。
李淼虽然气人,却不会拿正事儿开玩笑。朱载也相信李淼若无十足的把握,不会信口开河。
只是,这四句话,每一句都是天翻地覆的事情,饶是朱载久居高位,也是一时间无法理清思绪。
李淼笑道。
「您先寻思着,我这一晚上东奔西跑的,现在又饿又乏。您家里厨子起来了没有?给我弄点吃食先垫垫?」
朱载瞪了李淼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去偏房等着,我去安排。」
说罢,甩袖而去。
李淼放下碗筷,松了松肩膀,一声长叹。
「哈「还得是您家的厨子,我都吃习惯了,别家的做的再好也没这麽顺口。
朱载坐在一旁,手中端着一碗白粥,一口没动,皱着眉头暗自思索。根本没有听到李淼的话。
打从听完李淼细细说完昨晚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李淼见朱载不动,抬手隔空一抓,朱载面前的那盘点心就悄无声息的飞了过来。吃完之后又用真气隔空送回了朱载面前。
等到朱载终于想完了事情,伸手想去拿个点心垫垫肚子,却抓了个空。
朱载看了看那空盘,抬头就看向李淼。
「别看我啊,指挥使,您刚才一边想事情一边吃的。」
李淼双手一摊。
「我早就吃完了,等您半天了都。」
朱载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淼,却也没心思与他计较,叹了口气说道。
「老夫现在真是后悔让你去办那五岳剑派的差事了。」
「算了,也怨不得你。你不是办的太差,是办的太好了,好到老夫都接不下来了。」
朱载看向李淼。
「你想怎麽办?」
李淼笑道。
「这事儿不看我,看您。」
李淼往后一仰,双手垫在脑后,晃着椅子说道。
「我就是个武夫,只会杀人放火。真要是由着我的性子,无非就是试探试探皇帝到底是不是被换了。要真是被换了,就找个机会看能不能弄死。」
「反正他在明,我在暗。就算弄不死也没什麽损失。」
「至于什麽建文帝,什麽明教,无非是等到冒头就直接过去打死的事情,也没什麽可说的。」
朱载面色一冷。
「不可。」
「现在没多少人认得建文帝,况且现在的宗室也不是他的血脉,他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明教也只是疥癣之患。」
「但,皇帝却不能轻易去动,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朱载长叹了一口气。
「我大朔已经传承近二百年,就算我是宗室,也不得不承认,或许我朱家的天眷已经到了头。」
「朝中党争不断,朝廷的税赋愈发入不敷出,现下已经找不出多少能安心做事的地方。」
「东南倭寇近些年闹得愈发严重,北边的鞑靶屡屡犯边。卫所腐朽,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屡禁不绝。」
「大朔已是四面漏风。」
「若现在皇帝出了事—只怕是要,天下大乱。」
李淼点点头。
「我也是这麽想的,这日子本就不怎麽好过了,我也不能胡乱上去就端一脚,到时候不知道要压死多少人。」
「所以,您看,我该去杀谁丶怎麽杀丶什麽时候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