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曹孟德攻打河北,比他要晚许多年,即便攻下邺城刘氏也垂老了许多。
假使恰好便为如今这年纪,不信曹孟德看见了能容忍得住。
毕竟刘氏这番打扮,连他刘玄德也禁不住多看几眼,何况那曹阿瞒……
刘备虽在心里想着趣味之事,目光却很快从刘氏的装裹略过去,最后落在了荀谌的身上,抬起马鞭笑指着说道:「友若,我率大军兵临城下,破城诛杀只在旦夕之间,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劝降袁氏,可谓画蛇添足,徒劳无益耳!」
袁绍的遗孀夫人刘氏,原本还因刘备目光暂时停留在她的身上而感到窃喜,见其快速挪开了眼神,还以为汉王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
还在想着,万一今夜汉王想要缠绵床褥,她究竟先矜持一番,再任由汉王纵横驰骋,还是直接奋起相迎,行云流水,最后共赴巫山。
毕竟此刻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若是汉王顾及声名,欲将她阴养于室外,也不是不能心属从之,只要不让她去苦寒之地受苦,做什麽都愿意。
刘氏也在心底劝自己,只要她能留在中原,也不是没机会让自己的儿子回来。
只是这一番浮想联翩还未结束,就听见刘备谈笑之间,带有凛然的杀气。
让刘氏的遐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忍不住「啊!」地一下,发出短促发颤的尖叫。
在众人未看过来之前,迅疾低下头,小声呜咽着,吓得大气也不敢再出。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其馀袁氏听见汉王的话,也是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浑身如筛糠,手脚发软。
袁尚更加颤颤巍巍,下意识地想连连磕头求饶,但缚绑他的绳索又牵在许褚手中。
许褚另一头将绳索攥紧向上提,袁尚的膝盖连跪都跪不下去,双腿在半空中发抖。
袁尚慌乱无比,可嘴里衔着玉璧又不敢吐出,只能支支吾吾,口齿不清晰的向汉王解释。
审配丶沮授丶辛评丶荀谌等掾史吏,更是闻声色变。
「大王忠孝慈仁,敬贤乐士,袁氏虽败,却犹有再战之力,袁氏诸子并非志意衰惰,声色是娱,犬马是好,岂可视为蝼蚁也。」
「袁氏之降,是感受天命发于大王,于是心中动悸,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畔楚而归汉,皆知其天命也,大王莫要泄愤诛杀一族,尽失天下之心,还望三思啊!」
荀谌被绑着手,想要作揖行礼也难,最后乾脆跪在地上,叩首拜道。
此刻最害怕汉王突然翻脸欲诛灭袁氏,那当初拍着胸口劝降的他,必会遗臭万年了。
审配丶辛评丶沮授也跪在地,连连叩首劝道:「汉王莫忘光武故事,有杀兄之仇的朱鲔都能原谅,并且指水为誓,河水在此,绝不食言,大王日后将为社稷之主,岂能食言乎?」
沮授也焦急说道:「大王用含仁怀义之心,以征讨天下,又好侠重义,慈明无双,大军所过之处,从无掠夺之行,更胜于光武。」
「光武尚且能宽宥叛降之将,大王同继高祖之业,岂能居于下乎?」
沮授将话快速说完,顿首伏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