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巧,姐姐也来上香?」陆璎坐下来。
陆珈给她沏了茶:「沈家事务不多,管家权都在大公子手上,沈太尉又总是防着我,我这等闲人,不是在这儿就是在那儿。」
「那我真羡慕你。」陆璎道,「家中人多可不是什麽好事。」
端茶的当口,她瞥见陆珈手畔的盒子,遂倏地抬起了双眼。
陆珈把这盒子大大方方摆出来:「没错,父亲把它给了我。我今日过来,实则是为了超度我娘。
「我还得多谢你。」
陆璎凝眸。
陆珈继续往下:「严家伤害的是我的母亲,而母亲的死,对我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陆璎望着地下,片刻微微点头:「诚然。」
随后她又看过来:「伤害姐姐母亲的元凶正是我的婆婆,这麽说来,姐姐应该也是特地在这里等我了。」
陆珈挥了挥面前飘渺的香菸:「严渠是严夫人亲手抚养长大,若非父母纵容,他也不会从小留连花丛,最终落下那样的病根。
「这件事情虽然与你无关,但却是由你母亲捅破的,如今她死了,你婆婆必定会将这份怨恨转移到你身上。
「你母亲千错万错,总归有一句话是对的,严家就是个火坑。」
陆璎嗤笑:「姐姐难不成还打算解救我?」
「能解救你的不是只有你自己吗?」陆珈语声淡淡,「你把齐如兰的下落交出来,就是在等着我动手,不是吗?」
陆璎敛色:「你对严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少。」
陆珈微笑:「和你一样,为了自保而已。」
陆璎咬住下唇,看了她片刻:「你嫁去沈家,当真是被迫的吗?」
「是与不是都没有区别。」陆珈从容回望,「沈家高门贵户,我民间长大,能够成为太尉府大少奶奶是我的福气。
「换句话说,就算我是自愿的,沈家难道就不会提防我了吗?」
陆璎凝默。随后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复仇?」
「若是呢?」陆珈扬唇。
「那得看你有什麽筹码。」
「筹码就是你婆婆。」陆珈道,「我知道你想等我动手,然后顺势而为,但我却不想你白白坐收渔翁之利。」
陆璎凝眉:「我婆婆与我公公同声共气,是我公公的贤内助,我但凡打一点她的主意,我公公绝不会容我,严梁和严渠也不会容我。
「我好心向你提供了线索,你怎可还反过来妄图拖我下水?姐姐做事未免太不仁义。」
陆珈笑道:「你我皆非墨守成规之人,何必非提这些虚话?
「你也恨她。
「如今杜氏掌管的不仅仅只有严府内事务,还参与了各府之间的联络。她手上的权力因此而来。
「不说她,就连给她打下手跑腿的靳氏地位都比你有体面。
「从你送出那碗汤圆开始,我就知道你已决意不会回头。你我姐妹这样的处境,既然都有目的,那麽处事灵活一些,岂非对彼此都有好处?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