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网路’的发展还只是初期，但这新奇的玩意儿依旧让人们爱不释手。

这画面有些割裂，也有些不真实，让李源久久出神，心思繁杂。

若是没有这大劫乱世，他应该会像以前那样，陪伴着安月成长，推动着灵科前行，让这‘画风割裂’的两种道路缓缓融合在一块儿。

若是给他数百上千年的时间，修行和灵科两条道路，或许会完美的交融，诞生出新的盛世画卷。

只可惜，灾难不如人意，李源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强大，他四处奔波杀敌丶算计，已经远离尘世很久，将来也没有什麽机会再回来......

山下民居众多，还有高楼矗立，再也看不出从前贫瘠荒僻的模样。

以前埋葬着小村庄那些孩子的土地，被安月皇帝特意保留，修建成了一座小公园，环境优美，鸟语花香。

其中还有一座极其巨大的石碑，高数百丈，宽亦有百丈，镌刻着至少成千上万个名字，那都是安山丶安月发展史上值得铭记的伟大人物。

最上面那一行，有张小虎丶张小妞等人的名字，隔着数百个名字後面，也有隆君丶谭寻止等人的名字，刻入石碑几分，数百年都不会模糊。

他们大多都是凡人，极少数是修行者，但都是安山和安月的‘英雄’。

一些与李源有所交情的人们，死去之时，家人甚至都不敢通知死讯，唯恐冒犯山神老爷，讨了晦气。

生离死别，在人们看来，不过最是寻常之事。

导致李源在忙碌后回头一看，那些认识的人们已经化作黄土一抔，而自己竟然浑然不觉。

走过公园的小径，来到当初安月都城外围的地方。

李源默默站立，身上散发无形的光芒，温柔地覆盖着周围的人们，为他们消解疲劳，安抚焦躁。

他没有遮掩自身，因为已经没有了必要。

人们来来往往，总有那麽几个老人抱着怀疑的态度转头，多多打量几眼，但看着李源安静站在人群中的身影，又会摇摇头离开。

庇护万民的山神老爷，神通广大丶无所不能，怎麽可能就那样站在人群中呢？

曾经一见到李源就欢呼喝彩丶拦住他送上各种物品的老一辈淳朴安月百姓们，已经全都伴随着黄土沉眠，甚至可能化作飞灰消散。

这也是李源不用再遮掩自身存在的原因，如今之时，即使他在这数千万人中走个来回，恐怕也不会有人再能认出他。

那画像上丶庙宇里的模样，早已成为了某种固化的‘模版’，在人们的心中，或许值得敬畏，却不再鲜活。

真正见过李源真容的凡人们，几乎都已经尽数逝去，与那些不会回头的风儿一起，消散在了这广阔的世界里。

“我们总是要走向不如意的道路，这沿途的风景，不一定是我们想看的，但它们都伴随着成长，无一例外。”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源笑了笑，像是发自内心，又好像浮於表面，任谁也看不出来。

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样，陪着人们一步步成长。

但故事总非一帆风顺，有些道路一旦踏上，就回不了头。

默默走过安月都城，李源深吸一口气，将一切情绪抛却，目光望向了远方。

“鸿尊，别让我失望啊......”

李源带着七柄凶剑，直接冲向了三界之外的无垠混沌。